为什么这么悲凉
曾经有个政治家的走狗、一个在中国文坛上叱咤风云的傻逼说过:“要点不在《呼兰河传》不像是一部严格意义的小说,而在于它于这“不像”之外,还有些别的东西——一些比“像”一部小说更为“诱人”些的东西:它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图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初看这段评论性文字,还以为《呼兰河传》是多么优美的散文小说呢,还以为自己手里捧着的是一本文艺腔十足的酸溜溜的散文集。但我们千万不能被文坛傻逼给骗了,如果我们信了他的话,翻开《呼兰河传》之后,就只能等着被吓尿。萧红根本不是文艺女青年,不是什么酸溜溜的小作家,也不是什么诗人(我得承认我不喜欢她的诗歌)。她在成年之前,在涉足文坛之前,早就经历过被人抛弃、差点卖身的经历,可谓饱经风霜。她写出的文字,没有所谓的唯美,甚至连凄美都不能算上。小学课文《火烧云》与萧红《呼兰河传》中的原文有一个词的不同,这个词就是老头儿在看到小猪被阳光照成金色之后所说的那一句“他妈的”。这一句“他妈的”,最能体现萧红身为非文艺青年的身份,最能体现她身为一位怨愤地咒骂着永远黑暗的世界的作家的身份。但课文中,把这段“他妈的”给删了。其实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因为不管你把课本内容搞得多么真善美和纯洁,小学生们在该学“他妈的”等脏话的时候照样会学。教委和校长之所以不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只有傻逼学生才敢在教委和校长面前说“他妈的”。言归正传,我们继续谈萧红。她在《呼兰河传》中的文风,与她在自己其他的短篇小说、散文和诗歌中的文风,完全相同。若觉得它们不同,那其实是幻觉。《呼兰河传》与萧红其他小说唯一的不同点,就是没有连贯的主干情节。这种不同,属于内容上的不同,属于故事上的不同,属于情节上的不同。把故事情节上的不同归结于文风的不同,那同一部小说中不同章节的情节还不同呢,敢说这不同章节的文风因此不同吗?所以萧红其实一直在延续着、使用着她那凄凉悲催的语调,不停地使用着一种简单而真实的语言风格。这种风格,在最初看来,的确使萧红显得是个有个性的作家。但假如看多了她的作品,这种风格就会变为一种单调和无聊了。萧红的水平还未炉火纯青,她毕竟是当时的一个年轻作家,死的时候也只有三十多岁。
关于《呼兰河传》的内容,我们只能说它凌乱杂散,像洒在水泥地上的一小块一小块的鲜血一般,虽然刺眼,但并不完整,依旧有缺憾。几乎每一篇故事,都含着一丝难以察觉但贯穿全文的悲凉感和孤独感。每一篇故事,都具有深刻的真实感。虽然作者的语言时常耍俏皮,但没有任何一篇故事的情节是胆大妄为的浪漫幻想。这些故事都是用略带幽默俏皮的语言讲述的,但故事情节都是在悲惨的世界上发生的。小镇上几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的悲惨命运、小镇上人们那麻木而又单调的精神状态,无一不体现着世界的冰凉、现实的无情。这些故事都是现实主义的,萧红的文章中一字一句都充满着浓烈得甚至有些过度的现实味道。我觉得她对现实感的把握不够好,她在该现实主义的时候没有,在不该现实主义的时候又变得现实主义,这是很多中国作家、很多中国人的从古至今的最大问题。
《呼兰河传》是萧红对这个现实世界的一次大胆的刻画,是她的孤独与悲哀的心境的一次勇敢的表达,也是她对自己的生命和灵魂的一次绝望的总结。难怪她活不长久,一个人总在心里憋闷着一股《呼兰河传》般的悲凉与哀苦,怎么可能会长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