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上有棵山楂树
土堰原本是高且结实肥沃的,经年的风刮雨淋后,现低矮下来不说,堰面也瘦骨嶙峋。野生的洋槐树和榆树长势还算旺,唯独这棵山楂树长在最陡最少土的地方,呈L形的树杆撑着疏朗的枝条,根部狠劲地攫住土堰,大有决不放松的架势。
山楂树也是野生的,谁也记不清是哪一年长起来的,更没有谁去打枝理杈地管理它,反正这些年,我每回老家忙秋,总摘一些回来,存放上一段时间会格外绵软。隆冬时节,取几枚放进壶里反复煮沸,是满屋的清香和田园气息。前年,二姨来看母亲时,特喜这棵山楂树,说这老品种的山楂,让她想起小时候的很多趣事和酸涩来。
今年的山楂结得密实成色也好,拽过几小枝就摘满了兜,余下的高挑在树上红着脸儿笑。低头看看堰面,仍是陡且少土,树根却粗实了不少。堰下落了些遭了虫害的山楂,树叶上也有很多遭受虫害的斑点,还好,并没有妨碍整棵树的年度计划,更没有阻隔一棵树的良好行程。
不管是被忽视被放弃被毁誉,不管是身处险境,山楂树只管长好自己结好自己的果,抓住春开花抓住夏攒果抓住秋熟果,抓住冬就看霜赏雪攒悟性肥料。不慕槐花的人气不妒榆钱的吉祥寓意,只贪恋自己的四季自己能否硕果累累。
再回凤城熙来攘往的人群,我的脚印与身影皆隐入其中;再坐上班车,我是万千蓝领中最普通的一个。奔忙如鲫的人海中,我紧握笔墨慰心拂尘;穿梭于平凡间,我持梦将淤积的浊气涤尽。蚊虫的叮咬苍蝇的骚扰,阻挡不了裙裾飘飘。恶势力的挤兑,影响不了春暖花开的风姿。山楂树只问结果的年轮,我只问活中收到的生命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