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生月
围墙外的张氏祠堂好久没有这样敲了,又有一个张姓的生命去了天堂。是想告诉生者,他去了,大家热闹地送他一程,可人生下来也没这般热闹,还带着哭声来到这个世界,死了其实不要去打忧他人更好,静静地走多好啊。
鼓点急促,像冰泡样呯呯炸开,把我的午觉吵醒了。当然是在接一个电话后就感觉世界只有这种声音,再也睡不觉了。
电话是个陌生人的,他叫我刘姐,说是在靖洲锹里乡地笋寨认识的。记起来了,还刚回家二天,就是前天的事情。是广洲一汽的,自驾游的一家人,在山头上打了个照面,他们就住在山头的一户人家里,相机里还有他小女孩子回眸一笑的片片哩。他说这寨子真好,我卖蒙地说离这不远有个长安营大寨比这还好。这人好有心,我给了大寨石老师的电话,他说现在就驱车前往。我想石老师家一定会让都市里的这一家人永远难忘,也像我一样魂牵梦绕的。
都市人越来越感觉乡村的美好,特别是走进偏远的乡村,不被污染的环境和质朴的村民,让你恍如生活在另一个世界,是那样宁静,安好。
看片子,是摄影人常说的一句话。我跟在市里这几个摄影高手的屁股后跑了四天,回家看片子,却没有一张让自己满意的,是自己的眼光高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人有,行行有行家。我连个小学生都不如,当然不怕他们笑话,反正我跟着他们出来不是拍片片,我是出来游玩的,只要到乡村,我就像快乐的小鸟飞来飞去,到处乱跑,他们天没亮就扛个三角架,笨重的相机出门了,我一个人还在睡梦里,叫我都不起,我不想打乱自己的生活规律,从不想要真的去拍什么片片参赛,这次卿姐让我第一次混在这个队伍里当玩客,这种感觉真好。只有四天,赶了几个场子,康头的山歌会,新街的芦生节,飞山大寺,还有地笋苗寨。我对准那群苗族山歌人拍来拍去,跟在摄影人的后面看白胡子老人,盯着打草鞋的不放,一个劲地在进寨子唱拦门酒村姑堆里拍,还有壮观的芦生节场面,这些都让我新鲜省跃。看他们怎样取材抓拍,却忍心去打搅他们的拍摄。可我连自己的相机还不会操作,不时地问小杨,正好他相机和我的一模一样,人家才买了三四个月,就用得滚呱烂熟,我的相机有几年了,说明书从来没去看过,一直当傻瓜机在用,他们说你不去看说明书啊,我说没读过书,不认得字,只有这样才不被他们笑话,给自己找退路。有时我这人真不是东西,懒得蛇扛屁眼。其实我不是真喜欢,却常要冒充假洋鬼子,还出言我与张大师,李大师,卿大师是朋友,然后让身边的朋友刮目相看,抬高自己的身价。在车上我说着这些,让这些大师们笑个不停,我想,也许他们常在外拍片,每每都是些要搞些作品回家的人,那像我这闲人一个,轻松自如地瞎侃,我想他们也喜欢听不同的声音,获得瞬间的快乐吧。
车上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终于知道“钢铁是这样炼成的”。卿姐说,你这次与我们出来是史上最轻松的一次,天气不好,要不早上四点要叫醒你出去,抢时光,占山头,像打伏一样抢占高位地点,观全景。,刘姐说,我们为了拍八角寨的日出,一天来回爬四趟,每趟要一个多小时,你说累不?我爬过,那山有多高,手电筒是不离身的。摄影人是靠天气吃饭的。我惊愕地张大了嘴叭,难怪卿姐说跑烂了四双鞋子,要是身体底子不好,早就跨了。原来每次卿姐给我拍的光辉形像总让我喜欢得不得了,平常只羡慕她的成就,没三年时间就获全国摄影家称号,大奖无数。可我曾知有成就者付出的是常人难以想像的艰辛!
我反无比地自慰,还是不要成什么家要什么好作品好,像我这样优哉游哉地样子多好。我是没出息的人,总给自己找理由,年轻人千万不要学我。当然在这些高手的面前我不仅感到自己的渺少,更感觉他们追求的快乐和乐此不彼的人生境界,不得不让我叹服。我一直都说成功人士的一句话:这种人,一生不管做何事,都比别人成功,因为他们喜欢挑战自我,做什么都想得到最好,所以这类人成功也成为他们的一种习惯。看看身边这几位高师,他们曾经在职场上谁不辉煌过?都曾有不低的头衔,就是退休了也玩出了高雅,玩出了性情,玩出了快乐,玩出了别人的敬重,人生的意义在很大程度上虽说不是活给别人看的,但至少让人敬佩,愿意与之交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人生境界?
在这些大师面前我只有自我调侃获得一些安慰,雷大师看我在写一个胜字,他有意调侃说写错了,生在左边,月在右边,生月,多有意境,“烟笼寒水月笼沙”“月光如水照滋衣”就用生月二字取个网名吧。对了,加上雷大师名字的上头雨字,“天街小雨润如酥”雨生月,就这名了,上摄影网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