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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媳

2014-12-06 13:06 作者:网友推荐 阅读量:49997 推荐1次 | 我要投稿

秋雨连绵不断,雨雾迷茫的田野里铺上了黄绿错综的毯子。被雨锁住了光线的姚家湾民居有些落寞地挺立在广袤平坦的高原之上。

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叫骂声,打破了村子的沉闷寂静,好事的村妇们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捕捉叫骂的内容。原来是退休老教师姚文瀚守寡的儿媳妇范春屏在哭闹着向公婆讨要生活费,还叫嚣着要公婆给她再招赘一个女婿。村妇们脸上不禁漾起了异样的怪笑。

姚文瀚的大儿子姚东患尿毒症去世已八年有余,姚东丢下了年轻的媳妇范春屏和两个年幼的儿子。姚文瀚老两口四年前曾给儿媳妇范春屏招赘过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汉。范春屏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与招赘的男人只勉强维持了两年婚姻,便以男人挣钱太少不能养家糊口为由离婚了,并赶走了男人。姚文瀚每月工资的大部分都被儿媳妇范春屏隔三差五地闹腾着搜刮去了,就这样,范春屏仍不肯安分守己地寡居,她还是嚷嚷着要招赘男人。

这次,姚文瀚给了儿媳伍佰元,好说歹说地劝说儿媳回了路对面自个家的院子。婆婆吴秀梅任凭儿媳在雨中上蹿下跳,始终面无表情,不理不睬,姚文瀚怎么安慰的儿媳,吴秀梅充耳不闻,她钻进厨房里压根就没出来。

姚文瀚躺在炕上,忧愁地看着窗外扯天扯地的雨帘,心情糟透了,他不禁喃喃自语地抱怨起苍天来:“干旱了多少天不下雨,这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真是烦死人!”

姚文瀚上初中的时候,父母就为他定下了比他年长三岁的吴秀梅做媳妇。懵懂羞涩的姚文瀚,高中时就在父母地催促下结婚了。上高中期间,每周都是吴秀梅从四十里外的姚家湾给姚文瀚送馍馍和咸菜到县一中。两年高中毕业,姚文瀚没有考上大学,他被乡教委招聘为民办教师。

姚文瀚对自己的包办婚姻打心底里是扭捏不情愿的,但随着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地相继出世,姚文瀚沉浸在天伦之乐中,便渐渐忘却了感情的不满。老婆吴秀梅的勤劳贤惠是全村人公认的妇女典范,姚文瀚是吃公家饭的,吴秀梅里里外外把家里捯饬的无可挑剔,侍候姚文瀚像侍奉资本家老太爷一样,衣食无忧,姚文瀚惟有挣回家民办教师微薄的薪水,算是对家庭负的一点责任心。

姚文瀚三十五岁时,由民办教师转正为公办教师,工资提高了,成了端着铁饭碗的国家干部。父母相继早早离世,姚文瀚的家庭生活水平也日显富足。姚文瀚有儿有女,个个都乖巧懂事,又有吴秀梅这个勤快能干的贤内助全权承揽田地里的农活和家务,姚文瀚无任何后顾之忧,他便每日里打扮得精干帅气地享受着他国家干部的待遇。

天长日久,姚文瀚内心的缺憾潜滋暗长了。他遗憾自己没有品尝过恋爱的滋味,就稀里糊涂地娶了一个年长他三岁的女人。农村生活的风吹日晒很快就给吴秀梅的脸上雕刻上了细密如蚯蚓似的皱纹,更给皮肤黝黑的吴秀梅添了老气和粗俗。姚文瀚和吴秀梅站在一起,吴秀梅明显比姚文瀚老气许多,姚文瀚觉得吴秀梅年老色衰的程度都能给他当妈了,姚文瀚的花花肠子就是这样蠢蠢而动起来的。

姚文瀚垂青单位里既有文化又有姿色的年轻女教师,迷恋乡政街道里做缝纫、理发、开商店的靓丽女人。苍蝇不钻无缝的蛋,姚文瀚的花边新闻从众人津津乐道的各种绯色传闻中一一散布出来,吴秀梅时有耳闻,她曾经义愤填膺地质问过姚文瀚的行为,姚文瀚却含糊其辞,不置可否。当吴秀梅语气急躁发狠时,姚文瀚就以离婚要挟,吴秀梅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蔫了,她对姚文瀚的风流花哨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姚文瀚的丈母娘是村里有名的悍妇,吴秀梅回娘家哭诉姚文瀚的种种劣迹之后,丈母娘就扛着一柄长锄气势汹汹地赶来姚家湾。姚文瀚以为丈母娘不过一介女流,是拿一把锄虚张声势地吓唬人,能奈他何。不料,丈母娘泼辣胆大,由于怒气冲冲而力气倍增许多。丈母娘发疯似的挥舞着长锄,在姚文瀚的身上狠锄乱挖,吓得姚文瀚歇斯底里地哭嚎着抱头鼠窜,却仍未幸免地被丈母娘挖得头破血流,手臂上也伤痕几处。姚文瀚住进乡卫生院包扎伤口,丈母娘还追到卫生院里大闹,亏得镇派出所民警地极力阻拦,丈母娘才平息了满腔怒火。

自此,姚文瀚尽管背地里风流快活,却从未敢提过“离婚”二字。吴秀梅看在三个孩子的面上,只得忍气吞声地和姚文瀚维持着家庭生活的平静。

姚文瀚再怎么风流,也一天天地见衰老了,儿女们也一天天地长大了。先是女儿出嫁了,接着两个儿子都二十来岁了,该成家立业了。小儿子书读得好,大学毕业留在省城自个成了家,姚文瀚老两口操心很少。大儿子姚东在家务农,姚文瀚乐得正好身边留个儿子赡养他们老两口子。

大儿子姚东一直找不到中意的对象,姚文瀚便自作主张给儿子牵媒。姚文瀚相中了学校新招聘的年轻代课教师范春屏,他不时地找机会谄媚范春屏,帮助她解决一些生活中的小困难,时常用自行车捎着范春屏出入姚家湾,给儿子制造相亲恋爱的机会。大儿子姚东与范春屏相互有好感,姚文瀚又非常赏识范春屏。于是,范春屏就顺理成章地做了姚文瀚的儿媳。婚后,范春屏有时仍坐着姚文瀚的自行车回家吃饭。姚文瀚名声不好,有人见姚文瀚用自行车带着儿媳跑,就造谣生事,说姚文瀚早在儿子婚前就与儿媳有一腿,姚文瀚表面是给儿子娶媳妇,背地里是给自己与范春屏私会找方便,儿子不过是姚文瀚随意摆弄的软弱无能的傀儡罢了。

姚文瀚听到风言风语,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大儿子也因此猜忌姚文瀚,与姚文瀚渐生罅隙,以致姚东倍加嫌恶媳妇,还经常破口大骂父亲不知廉耻,老伴吴秀梅也对儿媳憎恨厌恶。姚文瀚百口莫辩,不敢与儿媳范春屏有任何言语行为上地接触。儿媳也不再担任代课教师,辞职在家务农。姚文瀚帮助大儿子在路对面修建了一院房屋,和大儿子分了家,他和老伴单过。

天有不测风云,姚文瀚的大孙子六岁,小孙子才两岁,姚东突然病重,去医院检查,是尿毒症,需要不停地透析,最主要的是要换肾。姚文瀚的老伴、女儿、小儿子都去过医院匹配肾源,没有配成,姚文瀚自私怕死,没去医院检查自个的肾能否与大儿子匹配,他更为大儿子巨额的医疗费用而担忧发愁。

姚东患病两年后去世,范春屏闹腾着要改嫁,姚文瀚在儿媳守寡前没有和儿媳有过越礼行为。儿子离世后,姚文瀚为了安抚欲望强烈的儿媳,为了挽留两个年幼的孙子不改名换姓,便主动代替儿子担当起了丈夫的职责,儿媳范春屏也贪图老公公每月的工资,便不知廉耻地与老公公明里暗里地苟且一起了。

人到中年的吴秀梅悲愤郁结,气咻咻地跑去省城小儿子家了。姚文瀚几乎天天吃住儿媳家里,表面是帮助儿媳抚养孙子,实际翁媳之间已经公开化地生活在一起了。

姚文瀚的臭名从婚前谣传与儿媳有奸情,又被眼前的事实证明了,而且人们还讹传姚文瀚与儿媳串通一气,一起谋害了儿子性命,好让他们翁媳没有任何阻碍地淫乐。

与儿媳相处三年多,姚文瀚越来越觉得劳累,他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无论如何努力骚情,都不能充分满足年轻儿媳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的欲求,范春屏对他的不满也越来越多。姚文瀚无奈之下,只能说服儿媳招赘女婿。

姚文瀚好不容易从遥远偏僻的异乡山村给儿媳寻觅了一个光棍汉男人,姚文瀚只需供给儿媳钱财就行。可是,招赘的女婿太老实本分,头脑不够灵活,出外打工挣不了几个钱,在家务农又不精通农活,收成很不景气,侍候范春屏又不能让她满意。范春屏固执粗野,硬是逼着女婿与她离了婚,她重又守了寡。

大孙子已经上初中了,小孙子也小学五年级了。大儿媳招赘女婿后,小儿子的孩子也长大一些了,老伴吴秀梅在省城呆得小儿子小儿媳都生厌了,她实在忍耐不下去了,便从省城回到了姚家湾。吴秀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辛勤劳作,庄稼很养人,她不靠姚文瀚的工资也能吃穿无虞。何况姚文瀚老了,再也风流不动了,为人也老成持重了许多,开始顾家了,家里大的开销姚文瀚都能主动承担,姚文瀚给大儿媳和孙子送多少钱,吴秀梅从不问津。大儿媳三天两头地从对门跑过来闹腾,吴秀梅也一直冷眼相对,从不搭言,任由姚文瀚焦头烂额地处理。

现在儿媳又闹腾着要招婿,姚文瀚征求吴秀梅的意见,吴秀梅不拿主意,让姚文瀚自己看着办,姚文瀚埋怨吴秀梅什么事都不操心,叹息他从哪里给儿媳再招赘个心甘情愿抚养两个高粱杆一样高的儿子的女婿?

吴秀梅讥讽地笑笑:“有你这个又挣钱又英雄气十足的老男人,儿媳怕会生活不好吗?为啥还要找男人?”

姚文瀚气得语塞,打着雨伞去大门外的柏油马路上遛达,他心潮起伏,悔恨不迭。前路雨雾凄迷,姚文瀚不明白他的人生为什么会如此富有戏剧性,他感觉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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