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肖像

父亲的肖像

华子成名了，在村里第一个考上的大学，并且是所名校。四年后毕业留在了大都市。都市是什么地方？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每提起总是唏嘘不已，只是说那里的一幢楼就能装下整个村子。

或许是因为路太远，或许是因为太忙，华子只是写信到家，不常回来，有时过年才来一次，只是住不下就走了，总是说画室忙，离不开。

这一年父亲病重，母亲有些担心，便同老头子商量把华子叫回来看一趟。老爷子不同意，说儿子太忙又不方便，因拗不过婆娘终于拍了封电报。华子日夜兼程还专门带上是画笔，终于在两天后见到了父亲。父亲躺在床上，病得有些老了。但父子久别相见，使父亲的谈话亲切而又热烈。华子还说要在家里多住几天，老爷子也格外高兴，父子俩有说有笑，只是华子的手机不断的响起，父亲有些皱眉头，华子笑着解释仍是太忙。

“扶我到外面去，我想去透透气，有些闷的慌”老爷子突然来的精神，到是让婆娘吓了一跳。

“会着凉的。”

“不会的！”父亲很执拗。

屋外月光如水，盈盈地泻满小院。静静的，父亲躺在背椅上，深邃的眼睛遥望着明月。华子不敢吭声，望着父亲。

“小子，过来，坐这边，去把你的东西拿来，给爹画张像。。。。。”

父亲很平静，“去，把东西拿来”父亲今晚很执拗，华子有些心慌。

“画我这样就行——开始了吗？”

“恩。。。。。”华子踌躇不肯落笔，父亲的那双深邃的眼睛，额头上岁月犁下的条条皱纹，削长的脸型上风雪留下的银丝爬满的双鬓。

“总想着你小的时候。。。。。都那样可爱，一口一个爹叫的我心里热乎乎的。。。。”

“。。。。。唉，不管怎么样，你现在也都长大了，成家了，算是了却了我的心事。爹老了，不想再操心了。。。。。。。”

爹把身子落到椅背上，眼睛望着明月絮絮叨叨着。

华子的手在颤抖。

“。。。。。把孙子给我抱来，还媳妇，也带来。。。。全家都乐呵乐呵，感情我是撑不下去了。。。。。”

“哦——呃——”

父亲的声音渐渐微弱下来，似乎像是睡着了，突然父亲的手垂了下去，一颗不大明亮的流星在空中划过，父亲长逝了。

2008-01-03，wangshui876 <wangshui876@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