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的忏悔
苦难的忏悔
导言:生命的最高准则,自己活也让别人活。
耶和华赐福给他的每一个子民,并将善的种子埋在他们灵魂的心底
宽恕过错,罪与恶必将受罚。
这是一个痛苦的灵魂,这是一个内心充满善良可命运却让他经历了生命的苦难的灵魂,他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并在这个充满这荒诞的世界中上演了一场苦难的忏悔,我知道或许这一切都只是痛苦的理解而已,只是而已而已……
一、 小镇
乌云上来了,遮住了阿沙里家所在的小镇。小镇有个美丽的名字叫“乌克尔”,在当地的语言里便是小和古老的意思,镇子南北狭长,分南镇和北镇,分界是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这条街看上去像是很久远了,石板的表面已经磨的很光滑,许多地方已变的凹凸不平,在石板之间的罅隙里塞满了青绿色的苔藓,至于它的修建年代,就连镇子上的老人也说不清,镇子的小就体现在它的规模上,镇子的古老则体现在它的建筑上吧,这里大部分还都保持着木石的风格。
从镇子穿过石板街向东,街道尽头连着一条长长的农田小路,靠着小路的南边有一片高低不齐的小树林,和小路另一端相连的是一座教堂,教堂里住着的是一位叫苦巴的性格古怪的神父,在镇子人们的记忆里,他在这里至少已经有
40多个年头了,这个有着花白鬓发和眉须的老人深受镇子里的人们的爱戴。
每天在太阳升起和落日夕照的时候,苦巴神父都准时撞响那口祈福的大钟,悠长的钟声听起来很深沉,也很祥和,它听起来是那么的庄严和肃穆,它让每一个听到它的人都肃然起敬。
二、 外乡人
年老的阿沙里是这里的客人,他就住在小镇西边靠近河流的一座老房子里,30多年前,他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是因为战争,是一场充满罪恶和毁灭的战争。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批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从繁华的平原来到这个山区小镇。
同时,小镇的古老和沉寂也随着他们的到来被打破了,小镇原有的主人们的宽容和随和也被这群饥饿的外乡人震惊了,他们不能再保持漠不关心和置之不理了,因为持久的战争和长久的流浪以及难耐的饥饿、贫困已经让这群原本善良的外乡人发了疯,他们一来到这里便疯狂的搜罗无主的房屋和田地,在每一块可以利用的土地上开荒,终于,不断的摩擦促使矛盾爆发了。
冲突先是在这群流落至此的外乡人之间引发了,他们为了肚皮和生存展开了相互的争夺,他们为了一道篱笆无休止的争吵,为了一小块土地而大打出手,甚至不惜流血。终于,外乡人的疯狂已经让小镇再也不堪忍受了,他们对这些远道而来的外乡人放下了同情和漠视,他们出动了全镇的壮丁,对他们使用了棍棒!于是外乡人之间的冲停止了,新的冲突在小镇和这群外乡人之间爆发了!
这是一演变的战争,一方是为了保卫镇上的财产一致对外,一方则只是为了饥饿的肚皮和取得得以生存的一块土地,强大而勇猛的青年们用棍棒驱赶这些抢夺他们财产的衣衫不整的外乡人,这些忍受了太多苦难和不幸的外乡人用他们生命的韧性反抗着,他们渴望温暖,他们想拥有一块可以遮风蔽雨的屋顶,他们在经受了失去房屋和土地的流离失所的痛苦之后,再也不愿失去这个孤寂沉静的避风港了。
他们不愿和这个小镇结仇,在经过了几次反抗后,他们忍受了棍棒,在苦难中,他们习惯了忍耐,他们选择了妥协。于是青年们手中的棍棒停住了,他们望着这群停止反抗的人们,看着这群衣衫不整的男女老少,他们的心软了,他们慢慢垂下了那无力再落下的棍棒。
从他们那双深藏着忧郁的眼睛里,他们读到了那份蕴藏于身心深处的生活的苦难和善良,是啊,仅仅是为了一块落脚的土地,只是为了头顶上那可以躲避风雨的几根茅草和瓦片,他们只是一群被苦难扭曲了的普通人。
他们最终被允许留在了这里,并在小镇牧师的帮助下丈量了土地,当这个决定被宣布时他们的眼睛流泪了。
三、 苦难的回忆
但战争还是来了。几个月之后,一批军队开到了这里,带走了镇子上没有及时逃脱的年轻人,沙里也在其中,同去的还有他的弟弟戈里。于是,悲惨和苦难便又重新开始了。
他们被命令驱赶着转走南北,几经生死,最后在一场急行军的雨夜他们遇到一场恶战,也是这次战斗使他脱离了战争,但他却也永远地失去了弟弟。
四、雨
天沉了下来,沙里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他面色苍白,头发凌乱地搭在脑袋上,正迎着迎面飘来的风悠然的打着卷儿,突然他抬头望了天,不期然的一两滴潮湿打在脸上,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该死”他诅咒着“看样子又的得挨雨淋了,真见鬼!”他下意识地裹紧了那还泛着水汽的外套,看样子又得吃些苦头了,他出门时忘记了带雨伞。
雨就在刹那间紧了,很快越来越大,仿佛疯了似的从头顶上浇了下来。沙里慌忙拉起衣领遮住头顶,紧走几步躲到一棵树下,准备避一避再走,上天仿佛成心与他开玩笑,他在树下足足站半个时辰,可雨势并没有半点减弱的意思,反而随着慢慢沉下来的天,风也似乎加大了,尽管他拼命地用力将那件外套裹在身上,包住头脸,但风还是吹着雨点不断的打在他的脸上,狠狠地砸在他的鼻梁,他的眼睛。树上也不断的有水流下来,浇在他的头和后背上,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裤子都已粘在腿上,他感到浑身到处都在往下淌水,雨水顺着头发和脖颈流下来,迷住了双眼。
“上帝啊,你在惩罚我吗,看在信仰的份上,停下吧!”沙里再也忍受不住雨水中的寒冷了,他腾出右手来抹了一下流在脸上的雨水,一边活动着那早已冻的有点麻木的脚,靴子里充满水,随着双脚的活动里面传出哔叽哔叽的水声。这时他感到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似的,一道耀眼的闪电痉挛着划破黑暗,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大的震耳欲聋的声响从天空传来,巨大的声响仿佛就在身边炸开一样充满了狰狞和死亡的恐怖气息,他像突然间被什么击中了似的惊呆的望着天空,一股冷气哆嗦着从脊背冲向发麻的头皮!上帝啊,这是个正常打雷的季节啊!
“哦——我的天那,真该死,得赶快离开树下。”恐惧又使他很快回到现实,他颤抖着把靴子褪下来,倒出里面的积水,再笨拙地把它们套在脚上。
“见鬼!”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和那一道道痉挛着的闪电,他不抱有幻想了。
“上帝啊,宽恕我吧,我民经在忏悔了”,
路在经过这场大雨之后也变得泥泞不堪了,他竭力控制着因恐惧和寒冷而抖成一团的身体,吃力的从泥水里拔出脚来,风和雨也大概因这不寻常的突如其来的闪电和雷声而更加疯狂了,以更大的姿态飞泻从黑色的天空铺天盖地般从无边的黑暗中倾泻下来,狠狠地冲砸在他的身上,落在身边的泥水里,溅起一片浑浊的泥水来。绷紧的神经使他浑身都在颤抖了,他此刻仿佛被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另一个场景在他的脑海里重新浮现:那是一突围的急行军,也是风雨交加的雨夜和泥泞的地面,唯一的不同便是除了雷电的炸裂外,还有炮弹的轰鸣和随时都可能飞来的火舌,颤栗和死亡的恐怖充斥着每一分子空气,向前,拼命的向前奔跑是求生的唯一出路,此刻,沙里正借着那刺眼的光亮拼命的向前奔跑着,他在那雷声的炸裂声中踩着泥泞穿过雨幕。
等他回到镇子上那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的时候,他才重新缓过神来,思维又将他拉回现实,但刚才脑海中闪现的场景的恐怖仍让他惊魂未定。他浑身上下挂满泥水,脸色比原先更加苍白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竭力想使自己镇定下来,虽然雨还在下着,由于刚才那段艰难的跋涉,身上也暖和了许多,他把手放在外套的衣袋里,右手摸到了钥匙,他立刻紧紧握在手里,重新裹紧了外套,加快了脚步,身后留下了靴子和着水跟石板接触的声响。
五、 鸟粪
第二天早晨,沙里破例起了个大早,出了屋门,他抬头朝天望了望,天还不亮,四下里灰蒙蒙的,他口里不断的打着哈哈,一脸的疲倦,显然昨夜没有睡好,他被雨水浇得咳了一夜。
“真该死”沙里嘟囔着,他显然已经感觉到清晨的凉气了,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啊——我的上帝呀”他大口大口喘着,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好些了,觉得还是出去走走比较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他出了院落,犹豫一下,转身向东边走去,清晨的空气的确有些冷,叫人不愿伸手在外边。他扣上了外套的扣子,然后把手放回到衣袋里。今天的这件外套是黑色的,干燥的外套穿在身上很暖和,出门前他再三做了检查,确信没有一点灰尘时才满意的穿在身上。他拉直了衣领,以防止给清晨的冷气吹着。
他不紧不慢地沿着街道向镇子的东边走去,街上没有人,所以他只管拿眼睛望着远方的天空,天已经开始明朗,虽然天空还堆积着云层,但太阳像是开始在升起来了,在薄薄地云层的后面开始透出些光来,天空也显得格外明净了,他正在胡乱地思索着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镇东的小树林旁边,这时教堂早晨的祈祷的钟声敲响了,钟声在早晨显得格外庄严而又深沉。听到了钟声,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脑子里仿佛突然间有了意识似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他朝着钟声响起的地方肃静的站着。远处晨色中的教堂刺向天空的尖屋顶上,巨大的十字架已经清晰可辨。这时,太阳仿佛一下子从天边钻出来似的,红彤彤地染红了半边天,教堂的尖顶和十字架也被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光。他正望着这一幕,思索着是否该到教堂里去时,旁边的树林里突然飞出一群鸟来,冲过头顶飞快地朝远方飞去了,他感到有几片东西落在脑袋和肩膀上,他纳闷地猛然间扬起脸看看天空,明净的天空除了那群已经变小的小黑点外,一点下雨的样子也没有。“哦——见鬼!”他猛然间像是醒悟了什么,飞快地将眼光转向肩上,“我的天呢——真该死!”他瞧见那黑色整洁的外套上有两块大大的湿润的灰白色斑点。“见鬼!”他马上拿手摸向头顶。“真该死!”他摸到的是一块带着温气的鸟粪!“哦——哦——”他发疯似的四下里瞅着,捡起路边上的一块石块,朝着那早以望不见了的黑点的方向扔去。“去死吧,混蛋!”他朝着天空骂到,这句台词是他从战场上学来的,等到话一出口,他便又想到了那个战场,他的脸上立刻便没有了表情,他身体一颤,赶紧收回了思绪。转身飞快地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六、 黄昏
些时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温和的余辉正撒在金黄色的田野上。劳累之余的沙里正一个从坐的村西小路尽头的田间土坎上。欣赏着那渐渐隐去的夕阳黄昏。
夜色在暮辉中近了,在那天地相连的接头,沙里的眼中渗出一片茫然的神色,他望着那坠落山头的夕阳擦落的一地的血红,心里觉得有一种人生失落的孤独感,并且这种孤独感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充斥着他周围的一切,他突然间觉得恐惧了,他感到一种巨大的孤独包围着他和他的生活,他的整个生命!此刻他想离开这里,同时想逃离这里,马上离开。但他仿佛僵了似的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他害怕极了,他拼命的控制着自己,拼命的想从脑海里找出一些其他的事情来解脱自己,他再也不愿感受这种让人恐惧的孤独,但他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他的痛苦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扭曲着,他的唇在僵硬的颤抖着,他痛苦的几乎失声的喊出来“主啊,我主耶和华,请别在让我承受折磨了,我乞求您,宽恕我不安的灵魂吧。”
七、 忏悔
(一)
沙里决定去忏悔了,他决定去找人人尊敬的苦巴神父替他乞求上帝的宽恕。他向苦巴神父忏悔了。这天傍晚,在半天夕阳烧霞的暮色里,当肃穆庄严的钟声响过之后,他面对着十字架,跪在了苦巴神父的面前:
“伟大而仁慈的上帝啊,请您聆听一个不安的灵魂的忏悔吧!”沙里面对着苦巴神父那满头银发和那张仁慈的脸,他的心不安了,激动、惆怅、怨恨在激荡着他的胸腔,在他的平静的血管里奔腾着。
“我是穷人阿巴沙的儿子,阿巴沙是我给富人当雇工的父亲!我的母亲名字叫玛亚,是一个充满懦弱和能生养的女人!我的家里很穷,但我却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我怨恨我的母亲,她把我生出来经受苦难,出生时因为没有奶水差点的把我扔掉!是外祖母留下了我,我是在外祖母的怀里长大的!但她在我不到4岁的时候便死去了,我恨我的母亲,既然她养不活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要让我看着在这个世上最疼爱我的人死去!我也怨恨我的父亲,他生硬地扯开了我拼命地想抱住的那双冰冷的手!我更怨恨他让我的母亲生下我,让我和他们的三个孩子一起受罪。从我离开的我祖母一直到8岁,我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我诅咒那些富人家的孩子!上帝让他们可以吃到任何他们想吃的东西,穿着体面的衣服,却让我在穷人家忍饥受饿,受尽嘲笑!我恨我自己,阿巴沙的儿子为什么偏偏是我,而不是他们。”
“我诅咒那些有钱人孩子的父亲,他们每天不用干活却可以用他们雪白的手臂抓起大把的财富,而我的父亲,每天不停地挥动着大铁铲才仅得到10个戈比!我怨恨我的父亲,为什么不是有钱的富人,而是给富人当雇工的阿巴沙!
“因为饥饿,我10岁的姐姐卖到富人卡罗家当了使女,还不到一年便被他的那个混蛋儿子欺负了,我讨厌那些浪荡成性的富人子弟,更愤怒他们的卑鄙和龌龊,他们的无耻!但我惹不得他们,我的父亲也惹不得他们,于是,我便用我自己的办法,弄瞎了那个混蛋的一只眼睛,并投药毒死了他家的那只发现我的狗!事后,我虽然坚决否认,但我还是被差点打死,是二姐守护着我并使我活了过来,但不久传染开来的天花却让她落下一身重病,大姐和母亲在这场天花中死去了,而我和家中剩下的其他人幸免于这场灾难。“
“等我15岁的时候,多病的姐姐也在不堪忍受的痛苦中死去了。这时家中除了身体瘦弱的弟弟外,能干活的只有我和我的父亲了,于是第二年我便随父亲到富人的矿上去铲铁砂,每天拿到10个戈比!10个戈比!——为了它们,你必须在烈日下整整一天不停的挥动大铁铲!从早到晚被榨的只剩下活着的气息,每天都疲惫得要死,和那些骡马一样,除了透到骨子的疲惫之外,还得忍受鞭子。“
“六年,我在那里呆了整整六年!我们过着像牲畜一般的日子!可是上天并不可怜那些受苦的人,第七年的春天,我的父亲,可怜的被上帝遗忘了的穷人阿巴沙!他的身体被压在崩落下来的砂石里,等我们发疯一样搬开那些大块的含铁的石头的时候,他满脸铁砂,头上流着血,已经静静地趴在那里,永远的睡着了,我的父亲,那个可怜的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死去了,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一点的不安和痛苦!
“我找起了我父亲的身体,他是这个矿上的老工人,他们给了我400戈比偿恤金——一匹好马的价钱!我的穷苦的父亲的命只卖了一匹马的价钱!
“于是弟弟接替了我,我接替了父亲的位置。”
(二)
“就在这一年的夏天刚刚结束的时候,更大的灾难来了,一场野蛮和罪恶的战争爆发了。为了逃避战争,我和我的弟弟来到了这个美丽的小镇。”
“但我们仍然没能逃脱战争,和镇子上其他没有逃跑的人一起,被抓去当了兵。”
“那是一场骨子里都透着野蛮和残暴的战争,在战争中,成批成群的人杀死,他们成片的躺倒在山坡前,荒草里和烂泥中,整个战场比屠宰场都难看。”
“上帝啊,他们都是善良的人,都是善良的人啊,我们在几天前还挤在一起抢饭吃,挤在一起睡觉,一起冲锋,可是……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呢!就在一场最惨烈的战斗之后,等我从尸堆里爬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活着,他们……他们都倒在了那里,永远的睡去了……
“戈里!……”“……戈里!”我拼命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我拼命的摇他,拍他冰冷的脸,可是他再也不能说话了,我抱着他那满是血污的身体,我的心都要死了……”
“我从三米之外找回了他的另一只胳膊和另一只腿……”
“他才23岁啊,神父,他才23岁……我答应过他的……给他找一个浑身都散发着美丽的姑娘……”
“可这一切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我在一颗被齐腰炸断的树下,用枪剌挖深了那个弹坑,把他放在了里面,盖上了土”
(三)
“我想过为他报仇,但后来我没有,是一个反对派的士兵说服了我,我在清理战场时碰到了他,当时他受了伤,我想杀了他,以平息我心中的悲痛,但我们谁也没有开枪,我们讲和了,他是个很有见识的人,他说我们不是敌人,我们都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我觉得他说的确有道理,我们在路上分别了。”
“后来,我又回到了这个镇上,重新在这个这小镇上住下来,又孤独地活了10年。我一直都无法忘记那场战争,忘记那些悲惨的情景。”
“每当一个人静静沉思的时候,我都会记起他们,甚至在做梦的时候都梦到,我忘不了那些沉痛的记忆,他们隐藏在我的脑子和心里,他们每天都在折磨着我。”
“一直以来,我都无法去掉这些积攒在脑海中的痛苦,10年了,我不愿再忍受了。”
“神父,求您替我向上帝祈祷,请上帝赐我宽恕,免去我的痛苦。”
沙里仍在面对着苦巴神父,盯着他的眼睛,凝视着他的脸,将心中的一切都泼了出去。沙里注视着那双逐渐由平静转为诧异和惊慌的眼睛,以及那张由庄重到不安和恐慌的脸。
苦巴神父的心颤抖了,他惊诧地睁大眼睛注视着这个使他感到无比惊讶的人,上帝啊,这该是怎样一个人呢!40多年了,是的,他做神父40多年了,他接触过许许多多各形各色的人,也曾聆听过各种各样的忏悔,但是,今天——是的,今天!当他面对着眼前的这个使他惊诧的人,竟吃惊地说不出一句话来,还从没有人让他的心感到如此不安。
“……我可怜的孩子……上帝耶和华将宽恕你的苦难……上帝……”他语无伦次,竭力搜罗着那早已烂熟于心的词汇。他感到他的声音都在哆嗦了。
上帝啊,您用忏悔去宽恕他们的罪恶,您用仁慈和善良原谅他们的过错。可是,这个不幸的人却在忏悔苦难,主啊,我是您的仆人,您派我来到这个世上拯救那些不安的灵魂,可是,这个可怜的人却承受着此沉重的生命的苦难,作为您的仆人,作为传播您的仁慈和善良的忠实的仆人,我应当向您忏悔,我为这个善良的灵魂经受的如此沉重的苦难而深感不安……
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惭愧袭上苦巴神父的心头,我可怜的人,您站在了被上帝遗忘的角落里。
八、 解脱
两天后,沙里在一场大火中为救出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被压在了崩塌的瓦砾里,而失火的正是他的仇人鲁玛的家。匆匆赶来的苦巴神父为他做了弥撒,奄奄一息的沙里的脸上挂着一丝让人难以理解的微笑。
三天后,在沙里的葬礼之后,苦巴神父突发了脑溢血
2008年1月2日wangshui876"<wangshui876@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