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专时代的记忆-第二章

中专时代的记忆——一朵美丽的水莲花（第二章）

昨天我刚上网，姜麟就在QQ上问：“看了你的日志，怎么没写我呀？”我开玩笑道：“有些早吧！况且那时候我暗恋你，你又暗恋某某某，让你夫人看到了，还不罚你跪搓板呀！”姜麟在QQ上发了一串哈哈哈的笑声。姜麟又在QQ上不怀好意地问：“学生时代，我很帅吧？”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记得中专时代，我眼中的帅男生是赵新，他的眉毛又浓又深，却一点儿也不严肃。话不多，人缘却极好。

庆幸是现在，那时候谁敢说这样的话，不要说引起同学非议，就是自己听听也是无地自容啊。十八年前，相比现在，还属于传统年代，男女同学之间绝对不敢开这样的玩笑，即使真的爱慕对方，顶多私下写写纸条，向对方表示友好而已。如果敢表白思想，真是大逆不道，老师会找你谈话的。很感谢当年的传统，同学之间的友情朦胧美丽，多年之后相聚，感觉学生时代的故事温馨、隽永。

那时候我和姜麟不很熟悉，他回家的方向和建英一致，通过建英，偶尔会和姜麟打招呼。其他时间，几乎没有说过话。不过印象当中，他很热心。我往市广播电台投稿，发表后电台会寄一张稿费通知单给我。开始建英帮我领稿费，但是不顺路，后来建英说姜麟家在广播电台隔壁，于是请姜麟帮忙。每次麻烦他去电台，他都说没问题。

记得有一次，我和高慧要参加一个歌唱比赛，我俩选的都是孟庭苇的歌曲，需要一张孟庭苇的伴奏带。我们住校生外出很不方便，没有自行车，所以委托姜麟去老大楼的音像店购买。上午才跟姜麟说，下午他就捎回来了，也不提钱的事，让我和高慧感动不已。

昨天黑马看了我的日志说：“我相信缘分的事，第一次见姜麟就对他印象很好，感觉很亲切，好像以前就认识。”我说：“不会吧，如果姜麟是女孩，那我这辈子不就嫁不出去了！”黑马也是一串哈哈大笑。这几天，黑马又洗衣服又做饭，看我的眼神也含情默默，让我有些莫名其妙。回想十年来我们同甘共苦，是患难夫妻，更是亲密战友。。。不由得从内心感激姜麟，因为他是我和黑马的红娘啊！不过以前每次和黑马吵架，也会埋怨姜麟，没有他，怎么会认识这个不懂文学，一听我读诗词就打瞌睡的家伙呢。

言归正传吧。中专时代的记忆不得不说起赵新，他是我初中时的同学，也是我们初三时的老班长。赵新个子很高，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我们初中时几乎没说过话，我们在市郊上中学，那时很保守，男生女生时常说话会被人议论的。赵新人缘好，在班里很有威信，每次选班长，49个同学，他得48票。我还纳闷哪个同学有异议，不投这一票，直到有一天赵新说：“傻瓜，我不可能投自己一票吧。”我才恍然大悟，他是满票。

初中毕业，我上中专，赵新保送上高中，学校都在新华路附近，所以星期一早晨回学校乘矿上的通勤车时经常碰面。92年春天的一个早晨我和赵新乘通勤车刚好坐一排座位，一路上谈论诗歌、谈论往事，非常开心。那天细雨纷纷，下车后赵新要把雨伞借给我，我坚决不要，雨又不大，学校又不太远，哪有那么娇气。我在那晚的日记里写道：不借伞，就可以不还伞，也就不用见面了。

那时的我非常敏感，对赵新有意逃避，又盼望星期一快点到来，能见他一面。

赵新有一次来我们学校财会班找他的哥们，没找到，就到化工班来找我。还带来一部复读机，一本席慕容的《七里香》诗集。我的脸一下子红了，那天坐车我只是随口说发奖学金了买回来，他竟放在心上了。除了建英、高慧、斅杰，还没有人对我这样在意啊。

赵新说：“别客气，老同学嘛！算是借给你好了，一辈子不用还。。。”

晚上我请赵新吃馄饨，以前我最少得加两碗汤，因为汤不要钱嘛。那晚我只喝了自己馄饨碗里的汤，让卖馄饨的老板怀疑我是不是生病了。吃饭时很谨慎，细嚼慢咽的，一改平日的轻狂，因为第一次单独和男生吃饭，有些不自然。那晚赵新好像也很紧张，很长时间才吃完他那份馄饨。

我常疑惑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记得去年有一次做梦，梦里我又回到从前，匆忙地吃过饭就走出家门，母亲问，去哪里？我说，去路口等赵新，赵新约我去放风筝。

整个中专时代，赵新都在记忆里，中专毕业后我们失去联系，原以为将他忘记了，没想到他还在记忆的深处，抹也抹不去。

吃过饭赵新请我看电影，是《霸王别姬》，张国荣和巩俐主演的，两块钱一张票，在当时可真贵，我请赵新吃冰糖葫芦。看完电影赵新送我回学校，一路上赵新说了许多啊笑话，我们一直笑呀笑，感觉时光就像冰糖葫芦一样甜美。

2009年10月17日

赵新是我的朋友，斅杰、高慧、建英自然对他表示友好。93年3月的一个星期天，建英邀请我们几个同学去她家聚餐，不巧的是高慧有事回襄县。

赵新一早就在宿舍门前等我和斅杰 ，书峰也早早收拾利索跟赵新会面，只是斅杰还在镜子前涂抹。斅杰天生丽质，平时又注意打扮，其他班的男生有时候会因为多看一眼这个林妹妹，而走神撞到电线杆上。斅杰的美貌让我又羡慕又害怕，因为时不时的，林妹妹会把眼光投向我：“雪利，把你的鞋子擦擦。”“这件衣服太大。。。”“头发。。。”“挺胸。。。”我从小在男孩堆里长大，一点儿也不讲究，况且那时家境贫困，舍得买全套三毛的小说集，却不舍得也没有多余的钱买漂亮的衣服啊。斅杰收拾利索后又像个姐姐为我描眉、涂口红，然后又仔仔细端详一番，“走吧”她吩咐道，我恭恭敬敬地跟在骄傲的林妹妹的身后，下楼和书峰、赵新会面。

见到赵新，我和斅杰大吃一惊。那天他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西装，皮鞋蹭亮，头发也刚理过，真的是一个帅气、英俊的男生。他是学校的运动员，平常一身深蓝色的运动服，邋里邋遢的，除了个子高大，不太招眼。那天我暗想，毕业后如果有外表这么出众的人做男友，也可以满足一下我那颗自卑的虚荣心吧。赵新也是眼睛一亮，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我化妆。

建英家在曙光街西段，离我们学校有四五里地，我们四人步行。路过湛河堤，暗香扑鼻，河堤两岸垂柳吐绿、桃花妖艳、杏花粉红。我们到地质纪念碑对面的河堤上，恰逢蔷薇盛开，千万朵白色的花蕾组成一道花墙，阳光明媚，蜜蜂嗡嗡，几个年青的母亲带着孩子在花丛前嬉戏，一幅祥和、美丽的春日画卷。

我和赵新走得很快，斅杰、书峰慢慢悠悠的。在一棵落英缤纷的桃树下等他俩时，赵新问道：“你一生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说实话，我虽生于城市，却在深山老眼的二姨家生活了很久，接受的也是二姨朴素的乡村教育。不像建英书香门第，三岁读《弟子规》，五岁读《老子》，从小接受圣贤的熏陶，积极地磨练自己，十六七岁就有了豪情壮志。用她的话说：一个人只有具备大才大能，走上社会才能担当起重任，利益众生的时候就实现了自己人生的价值。也不像高慧，虽生于农村，却有在大城市生活的经历，她的梦想就是去北京发展，做一个职业歌手，或者音乐老师，用歌声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那时我胸无大志，幼年和父母分别，农村的生活条件差，我的梦想很简单：毕业后有一个稳定的职业，一个稳定的家。赵新和建英的情况差不多，他在高中担任学生会主席，不仅是运动员，还擅长书法，也会写诗，我知道他的理想是考上大学，然后成就一番伟业。

当时也明白，我和赵新、建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和他们相比，我太俗气。赵新问我梦想，我却不能让他失望，就说：

“我的梦想就是在一个清净美丽的深山里，有一大片桃树林。。。在那里老死一生。听我二姨说解放前我外婆的娘家是地主，家产有两架山，方圆几十里都是她家的地。所以我要种漫山遍野的桃树、梨树，春天收集花瓣，做美容的颜料。秋天采摘果子，储存在地窖里。当然还要养一群羊，有两只牧羊犬。。。对了，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我要建一个滑雪场，请斅杰她们滑雪。。。”

赵新一直笑，也有点失望，问：

“没想着毕业后。。。和我出去。。。打天下？”

“不太好吧。。。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呀！”我故意逗他。

“你要是男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