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去的“年”
现在这年,真是淡而无味!过年与不过年没啥两样!从吃的方面来说,平常吃啥,过年也吃啥!从穿的方面也是这样!我没听谁说盼着过年,好象年与不年没啥大区别,不外呼,家人聚到一起吃顿团圆饭。别的就没啥可提的了!而过去的年,就不一样。
文革后期,那时家家很困难。吃粮、穿衣、买菜、抽烟、喝酒都要票。一人一个月供应三两豆油、三斤大米三斤面,那时,供应的粮食,都是积压的备战粮。
也许是五七八年前的粮食!新粮是吃不到的!老毛头担心苏联大鼻子打过来,所以,年年备战!“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这是最高指示,谁敢抗旨!所以,就盼过年吃点好吃的!弄身新衣裳,家长给点压岁钱。也就一块两块的。记得盼年的顺口溜是:二十三,糖果粘,二十四写对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这顺口溜是那年月的真实写照!记得有一年,家里蒸了几屉豆包,就放在屋外的缸里面,那时没有冰箱冰柜的,结果;半缸豆包、十多斤猪肉被偷一空!为这事,我还挨了顿打,妈妈说我将家里蒸豆包的事给抖落出去的!说的没错,一看家里蒸了几屉豆包我就跟外人显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结果,人家将全年这点好嚼磕连窝端了。为这,全家骂了那盗贼好几年!还记得有一年二十九的晚上,家里呼了不少大骨头,我一见这肉香,就多啃了几块,结果给撑的直捂肚子。妈妈给我出个点子:绕趟房转就好了!于是,我绕了房前房后转,可还是不管事。临家的三哥给我出道:使劲喝凉水管事,我猛喝一顿凉水。结果,上吐下泻,折腾一宿。虽说这样,可仍感到很幸福,必竟撒欢啃了一顿肉!那时盼年,就同盼共产主义要实现一回事。直率的说:为了解馋,我动了不少脑筋!总给临居家的老七编故事讲,他也愿听我白话,一讲到关健处,就告停,那老七也聪明,回家就给偷俩馒头。一见这雪白的白馍,我又开始叙编故事。你是愿听打仗的,还是愿听偷盗的,我随便编些故事,就能混点好吃的。一次,小三拿了一只鸡大腿,冲着我说,如果给讲个逗人的打鬼子的故事,这鸡腿就赏给你,我一听,口水都流出来了,立马开编:在砍家屯,有一个聪明的小孩叫二嘎。一个鬼子路过一片树林,二嘎一看就一个小鬼子走来,就跟几个伙伴准备袭击他。二嘎最拿手的:就是会下套兔扣!只要小鬼子踏进这扣套里,就会绊个跟头!只见那小鬼子大大咧咧向林子走来,没走几步,就被绊了个狗吃屎!二嘎子和小伙伴从后面钻出,掏出弹弓,啪啪几下,就给小鬼子两眼射瞎!说时迟,那时快,二嘎举起一块大青石,“咔嚓”一下,给小鬼子砸了杏核!只见小鬼子一歪脖,就一命乌呼了···真本事:三言两语就骗了一只鸡腿吃!至今想来,仍觉好笑!
那时过年,谁要是卖一捆“二踢脚”,那可不得了!小伙伴争着抢着拉你入伙!一到天黑,两伙开始用“二踢脚”对射!“噼啪”接着是一片欢腾!满有战火纷飞的意味!
过年最开心的是吃完团圆饭后,换上新衣,成帮结伙去摸树。不管男女手拉手同去。走到杨树前,有人一拍手,大伙就齐声喊道:”摸摸杨树杨,一年更比一年强! 走到柳树前,有人一拍手,大伙又齐声喊道:”摸摸柳树柳,活到九十九! 走到槐树前,有人一拍手,大伙就齐声喊道:”摸摸槐树槐,一年到头发大财!按顺序摸完树,大伙哄笑着往家返。一路说着闹着,开心的没了边际! 也不知为什么,物质条件那样有限,可人的精神面貌却是出奇的乐观!想来,困境对人的成长是有好处的。说心里话:我真想那个年月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