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年上班第一天的妙妙苦思
说来也是奇怪，去年没过除夕，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今年早收一天假，心里似乎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按说十二肖像也就是个纪年的符号，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在我的心里成了一种实实在在的图腾意念。本不该说出去，可又觉得窝在心里难受。尽管大家都在说三阳开泰，说羊年是个好时光，可不知咋的，说到羊年，我的心里总是要和几十年前自己遇见过的那血淋淋的一幕放在一起，怎么挥就也挥就不去。
记忆里我很小，当时农村还是那种样子的生产队。每到过年的时候总是生产队里要杀猪宰羊，要做豆腐。虽说比起今天的日子要苦很多，可是对于我当时幼小的心灵来说，却是另外的一种人间天堂。当时我好像才读一年级，也放寒假了。我和爷爷奶奶住在农村。一天下午，爷爷告诉我说，生产队里要宰杀羊了，让我去看，到时候看能不能分一条羊腿回来。后来我听奶奶说，每次让我去参加生产队里的分配，总是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一直没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到后来还是姑妈告诉我，当年我是城里娃，长的胖乎乎的，谁见谁爱。在队里谁见了都喜欢在我的脸上或是屁股上狠狠地拧一下。说以我每次去，总是把刀的人就会有意无意的给我弄点好肉出来。所以当时爷爷那么一说我也就兴高采烈的去了。因为我知道，从那天开始，我就可以和肉汤吃羊肉了。
当时生产队里有专门的院子，不像现在，进了村子都成了私人的地方。偶然有点村里的意思，也是用过去用过的小学校改建的村部。我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有很多小伙伴了。看来当年过年的意味全是留给小家伙们的。记得当年宰羊好像还有点什么仪式的。具体的因为年代久远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不过当年一般主刀的都是生产队里很有身份的人。在院子的一角，我看到了十几只活蹦乱跳的绵羊。刚开始宰第一只的时候，大家还是吆喝着欢天喜地，好像见血了，这过大年也就开始了。
可宰过三四只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种令生命震撼，令人终生都不能忘怀的情景。被圈在一角的羊似乎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开始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叫。更神奇的是有些羊竟然跪下来了。虽说那时候我很小，可是对于生命的这种认知还是相通的。现在具体的很多细节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可是羊的眼泪，羊的下跪虽说过去了几十年，却在我的生命里永久的留下来了。当宰到最后的时候，可怜的羊已经不是绝望的神情了。当它们一只一只的被屠宰，倒挂在搭好的木架上，还没有完全断气的时候，身上的羊皮就被拔下来了。看到那种血淋淋的一刻，我都不敢睁开眼睛了。尽管后来我如愿以偿的分到了一只羊腿，可我扛着羊腿回家的时候，见到奶奶伤心的哭了很久很久。那一年我没有喝羊肉汤。
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我开始思考生命。虽说我很年幼，虽说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觉得对于世间的生命，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有点善心呢。记得那一夜我不敢闭眼，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血淋淋的场面。大概就是那一次的记忆，后来竟然演变成了我对羊的一种敌视。说来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按说当年的情境是弱者遭受蹂躏的场面，可为什么后来会在我的心里留下对弱者的敌视呢。若干年后我开始喜欢心理学，大概是因为心里有着那这样的暗示，我无意间发现了心里转换的奥妙。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可怜并不代表什么。这就好比一群狼围攻一个弱小的生命一样，是自然规律，也是自然现象。既然生命能和生命发生碰撞，就说明了生命与生命交锋的存在。
尽管当时羊的举动似乎已经接近了它的生命最完美的表现形式了，可是对生命的存在来说，似乎又给了人们心里一种别的暗示。这大概也是我今天不怎么喜欢羊年的心理活动的主要原因吧。尽管我们现在把羊年说的很好，尽管人们总是希望用羊的谐音来完善自我心灵的某种图腾，可是我知道，愿望永远是代表不了现实的。虽说羊的生命历程不会改变世界的什么进程，可羊的懦弱却似乎又给了生命一种不屑一顾的印迹。不知道是不是轮回，今年过年家里准备了很好地横山羊肉，可我却一口没吃。尽管我很喜欢吃羊肉，我也知道人与动物的关系不在于吃与不吃。可我还是坚持没有吃。
往年都是正月初七收假。今年早了一天。虽说现在过年的味道已经很淡很淡了。早一天迟一天早就无所谓了。可是心里的暗示似乎还是存在的。觉得这新年的开始早了一天，心灵的意念也就发生了某种说不清楚的变化。年前我被讨债的追赶的无处藏身，不止一次的发出自己似乎就像是那个经典的戏剧人物杨白劳。从大年三十开始，总算是有了短暂的消停，尽管今年的春晚在我看来看点没有了，留下的几乎都是尿点。不过这也好，喝多了不怕去上厕所，因为看与不看都不会遗留下什么遗憾。好在今年儿子回家过年，家里便多了一份热情和开心。特别是驾车去山西，去王屋山下，用朋友的话说，咱也算是王屋山下快有亲戚的人了。能和愚公扯上点关系，不知道这是运气还是命运呢。
也许是羊年的缘故，今年过年的时候我总是想去逛庙会。还好，省城是个古城，庙会不少。所以在放假的日子里，我几乎把自己都泡在了形式各异的庙会之中。也许大家都有那种追思过去的愿望。也许大家都觉得回忆才是生命最值得留恋的东西。看到吹糖人的，看到那些几乎都失传的手艺，我便把自己的生命荡涤在他们中间。其实我觉得人生有没有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留下回忆，留下值得留恋的过去。
想归想，喜欢不喜欢，班还是要上的。昨晚上特意睡的的早了一些，为的是今天能有个好的精神状态。不管怎么说，总是新年伊始，像是过节一样的迷迷糊糊怎么可以呢。不过躺在床上睡不着，看来生物钟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既然睡不着就玩微信。
说来也不怕大家笑话，像我这样的年龄，人生的路早就走上了一条该知天命的途径了，还和小年轻们一样，喜欢玩微信。虽说双眼还算不得昏花，可是看久了小的手机屏，还是有些不大好受。昨天刚送走儿子，看来晚上儿子也是睡不着，所以就和儿子聊起了微信。感觉得出来，儿子到底年少，今年过年又按心里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自然是满心欢喜。张口一个老爸好，闭口一个老妈好的。其实我明白，在生命的世界里，这也许就是传承的美意。是生命留给生命最值得骄傲的故事。
不知不觉又到了凌晨一点多钟。要不是儿子说今天他也要上班，说不定我会和儿子聊个通宵达旦的。知道今天早晨是八点半的春训会，所以七点半钟我就醒了。好多年的习惯看来改不了了。先是半靠在床头上抽烟。心里琢磨着今天第一天上班该穿点什么衣服呢。最后决定不换了，其实过年穿的衣服就挺好。我一直有个观点，衣服除了遮羞保暖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功能就是满足人生命的自尊，能体现生命张力。所以这些年我喜欢倾注一个品牌，一个能张扬生命的品牌。不一定就是什么所谓的人间极品，但是作为自我生命的需要，我觉得适合自己的就是极品。
八点十分我走出家门，今天的天气不错。虽说感觉还是有些雾霾，可是毕竟阳光还在努力的往地球上照射。来到会场大家已经来了不少。看样子大家也似乎还没有完全从过年的感觉中走出来。相互寒暄，相互祝福。当然了，每年收假的第一天都要开这样的会议。说是一种程序，好像也是一种自然。不过今年我的感觉变了。记得四年前我开这样的会议的时候还要求上台表态发言。虽说只隔了四年，可是这四年的光阴似乎已经给我的生命留下了太深刻的记忆。我不想说什么委屈，也不想说这样的生命机遇会留给自我生命世界里到底会是怎样的精神图腾。我只是觉得生命的过去和生命的未来在某种程度上是具有同样的哲学意义。刚找个位置坐下来，会议就开始了。
内容就不说了，毕竟我这样的文字是容不得那样的会议内容的。开始我想会议的时间一定不会很短，可是最后比我想象的要短一些。等我走出会场的时候，小王去洗车还没有过来。所以我只好徒步去单位。走在路上我就给单位打电话，让通知开两个会议。一个是领导会议，一个是全干会。每年一次，只要这个年还过，我想这样的过程就会存在。这就好比生命进食一样。它们说不上来谁是重要的，谁是不重要的。等我到单位，大家都到了。看来如今的气候大家心里多少也能明白一些。和刚才在县上开大会一样，大家见面先是寒暄，然后交流过年的心得体会，最后说工作。
在接下来的全干会上，开始我还想多讲的。可是去会议室没带茶杯，所以一直缺水的我嗓子刚讲几句就不舒服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啦，说话不能多，多说几句嗓子眼就像是冒烟，难受的发不出声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帝的暗示，觉得如今还是少说话。尽管过去我也喜欢说，沉默是金，现在看来沉默还真的就是金。尽管如今的金子未必就能能保值，尽管今天的金子似乎已经没有了往日金子的功效，可金子毕竟还是金子，千年都不会有什么可改变的理由。
刚到中午小妹就打电话来说让去她家吃饭。我答应了，因为老妈在那里，再说了，上班第一天，街道上很多饭馆都还没有开门，也无处可吃。尽管今年的年味很淡，可是似乎现在年气还没有过去。来到小妹家，老妈见我就说，娘舅家明天要来人给她拜年了。好像还有不少人呢。中午吃的是烩菜米饭。也可能是在老妈身边吃，所以感觉味道很美。可在我的印象里，小妹的厨艺不怎么样啊。结果还是老妈道出了真谛。她说吃饭其实也是吃心情。心情好了，一切都好了。
老妈问我下午想吃什么？我说就吃心情吧。老妈在我的头上狠狠地打了一下说，都是半辈的人了，就没个正经的时候。我说有妈在，儿子不就是儿子嘛，这个多大没关系。正说了，我那儿子发来一条微信。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从哪里找来自己两岁多的一张照片，是坐在一辆北京吉普的引机盖上，傻乎乎的样子着实可爱。不过他说了，大概这就是他今天喜欢大切诺基的精神基础。我笑了，看来很多不经意的东西最后留给生命的还真的就是一种永恒！就像我现在也酷爱jeep的那种狂傲不羁的底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