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下午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虽然天气很冷,但是走在户外感受这凛冽的寒风让我大脑兴奋,这样彻骨的寒意让我意识到生命存在的真实性。相比夏季,我更喜欢这冷得不着边际的冬,冰天雪地,一切虚伪的热情都在这严酷萧索的世界里被冰封,被冷藏。
难得的如此清澈湛蓝的天,万里无云,午后的阳光像是久病初愈的笑容,柔弱而美丽。地上是还没有来得及化开的冰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来的光芒带着七彩,仿佛拾到了地上不知谁丢落的宝石;学校地处郊区,人烟稀少,更何况是这零下六七度的冬天,路边所能见到的更多的是疾驰而过的汽车或是黄色的公交;倘若偶来兴致,出门踏雪游玩,踩在这雪地上,便能听到雪地里“濯濯”的声响;周围是古老的民居建筑,相信已经不再陌生,它们虽不像K城街头金碧辉煌的奶油一般的城楼那般蔚为壮观,但也颇有些独特的情趣。它们在这里已经存在了半个多世纪,想必建成之初,这个骄傲的国家还属于强大的苏联。可是繁华过后,当初的辉煌如今留下的只剩模糊的回忆,在漫漫时间长河里守着日复一日那孤独的阳光,这象征着见证的古董有着怎样念旧的情怀;去往市中心的一路上两排栽着参天古树,树后面便是浩瀚的森林,长满了的是挺拔的青松。不知这茂密的森林里上演过多少次的告白,也不知道这古老的大树见证了多少次爱情的存在。如今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微风吹过树林,细雪铺盖了树下的小路,每当风吹来时,树林便被一层细细的雪雾给浸润,亦幻亦真。这样的美景在国内很少见过,我不知道当多年之后的自己再回忆起现在的岁月,会有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这段岁月在我的一生中可以算得上什么呢,这段带着些许遗憾的求学经历会不会因为这一个个让我难以忘怀的或深秋或寒冬纯净美丽的天空而带上些美丽的影子,好让我有些留念,有些不舍。
昨天晚上跟小z联系,定了飞机票的时间和航班,七月二十一号的票。今天早晨他过来跟我收了钱,寒暄了一番便离开了。机票事情就这么确定了,距离回国的那一天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回家变得更加真实,更加了然。以前口头上拿来作为安慰的事情终于在今天成为了确定的事实,具体得有些令人不敢相信。
下午去了一趟教会,寒假里本来就没什么事要做,与其将这美好的一天浪费在电脑前,还不如去传说中的教堂里玩一玩。原以为能够遇到那个漂亮的女生,可惜得很,这次她没有过来,有些失望。其实我根本不懂得那些虔诚的教徒嘴里说出来的关于真主的信念到底讲的是什么,我也不懂这新教和东正教究竟有什么差别,对于宗教来说,我是个野蛮人,是个白痴。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大个子戴眼镜的教徒,他试图劝我相信上帝的存在,可是,我只是有些郁闷地听着,也有过辩解,可是更多的时候不想争论,只是沉默。倘若那个美丽的女生过来的话,我会假装不经意一瞥,不小心看到她那清纯好看的面庞,仅此足矣。一个下午的祷告唱诗,还有我不知道的各种各样的传教布道,很没有趣味,乏味得让我只想睡觉。有时候我在绝望地幻想着,也许哪天,功成名就的我终于鼓足了勇气,真的抱得美人归。只要她信奉基督教,只要她热衷上帝,我愿承受这无尽的无聊乏味,陪着她听这无聊的传教,望着她满脸可爱而又认真地虔诚,陪着她一直到老,那该有多么的美好啊!不过,这只是痴人说梦,因为,我根本没有勇气,她根本不认识我。
一直到四点钟这布道总算结束,我迫不及待地要回去,不愿多待片刻。天色入暮,路上的风更大了,望着远处高楼建筑上闪烁跳动的霓虹,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姑妈家窗台上望见的城里的夜色,有些伤感得要哭。
岁月是怎样的一种无情,推着我们不断前行,被它夺走的岁月,只给我们无望的回忆。而那些曾经的美好,似乎再也找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