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别——乡
乡
若是问我何谓美景,这恐怕是很难回答的。因为在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个沙漏,在你有限的岁月里细数着点滴的回忆。在那个名曰沙漏的玻璃瓶子灌满沙土了的地方,青涩被定格,那个地方叫做乡。
为什么我说乡是最美的地方,或许是在这辽阔地上每一块版图都是不同的。所以才有了诉说一抹浪漫的画家,所以才有了诗作中的半阕眼泪,所以才有了叫做乡愁的这二字。北国人眼里,乡是剪雪梅,因此那舒展开的蜡枝捏就了“雪娃娃”的玉骨冰肌,不畏寒。南方人心中,乡是尾红鲤,因此常游弋在那方易碎的玉砖上的精灵为坊间女孩子点上一双明眸,从而多了一种珍宝叫做琉璃。书中的乡千篇一律的都是坑坑洼洼的,书中的乡百笔难折的都是陈旧的屋破烂的瓦。可在我这儿,它却是婀婀之姿、盈盈之态、真真之形。犹如那个曾被人唤作洛神的女子娇柔婉好,那是多少游子的精神慰藉,吃得苦因不忘乡中有爹娘;挨得累因常记家仓已无粮,所以自古诗人多有感触。那方土是松软的,使得郁郁葱葱的触目的一切都愿意在那里生根,可惜生出来的芽是蒲公英,一阵风来一阵风去就都成了游子。土地垮下身子任凭呼啸,希望掺带着几丝泥土给自己的儿女,最终只变成了坑坑洼洼的。那屋檐下年老的妇女不停地把弄着织梭,飞快的拢起那横的纵的丝线。她的脸上被割得布满了皱纹,因为她把青春系在了横线上,把韶华捻在了纵线上,乞求那台织机帮她织好这匹布,因为她要把这匹布缝成儿子离开前的最后一件褂衣,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留给他。最终那房屋那瓦片只为了和着这位母亲,自甘堕落,愈加破旧。无奈,那儿子最终提名金榜,封妻荫子却忘了自己的母亲。每每提及故乡只是几语带过感受,鬼知道你的乡愁虚不虚伪。
所以,你的心里的沙漏装的是乡土,身上穿的是母亲缝制的衣服,却装不下乡这一字,你又何谈美景呢?不配,不堪,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