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
像他这样的穷人,就是要想勾引一条狗与他同居,也是不能的。
清晨4点,地球东部的这个时候天还很黑,他就已经背着那个破纸篓从十几里外的贫民窟出发,向富人区挺进了。
他的挺进速度是惊人的,半个小时左右,他就接近了目的地。日益严重的现实是不容迟疑的,现在拾荒的人越来越多,迟一刻就意味着白走一遭,连个纸片也拣不到。
天刚刚蒙蒙亮,他已经翻了三个居民区,今天运气真的不好,只拣到些废报纸和零散的纸箱碎片,连个塑料瓶都没拣到,他显得有点烦躁和沮丧,想来昨天晚上早有人翻拣过了。
他坐在垃圾边上歇息了一会儿,抹了一下额头冷涔涔的汗珠,重又燃起了新的勇气。离这不远还有一个富人区,也是他每天去的最后一个,也曾给过他几次意外的惊喜。
前几天,还拣到一箱空易拉罐呢!他现在穿在身上的棉衣就是在那意外获得的,虽然破了点,却真的很实用,自从有了它,他觉得冬天都变得暖和多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么寒冷了。
他兴冲冲赶到,眼前的景象立刻令他傻了眼,这里很偏,一直少有人光顾,此时却完全变了个样子,已经被翻得不成样子,真的有点掘地三尺的味道,几张陌生的脸仍在翻弄着。正在他发愣的时候,楼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戴着貂皮小帽的人走了出来,啪的一声,顺手将一袋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丢出,恰好重重落在他的面前,他迅速弯下身,抓在手里,打开一看,是只烧鸡,他像一个在水面漂了数月的人突然见到了陆地,眼睛一亮。
在水泥管里的家,他正坐在稻草和破棉絮里,仔细的研究了一番面前黄灿灿的烧鸡,似乎有点腐烂的气味,他已顾不得这些,伸出手去扭下只有点发粘的鸡腿,开始津津有味的嚼着,嚼着嚼着却发现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像是在咬一截糠了的木头呢?
当他正在狐疑之际,突然不知从哪里蹿出一条大黑狗,一口将面前的鸡衔在在嘴里,转身跑了,他心一慌,拿在手中的半个鸡腿也落了地。
在他心绪不宁时,觉得后背被人推了一下,啊的一声,他睁开了眼,他貌美如花的妻子正笑吟吟地望着他,“你不是想吃烧鸡吗,还不快起来吃,”他转动着的眼珠最后落在餐桌上那只黄灿灿的鸡上,午后的阳光正从宽大的落地窗射进来。
原来是一场梦,他汗涔涔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来到窗前。窗外,有几个人正在垃圾桶了翻着什么,令他吃惊的是,有一个长的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人,正背着一个竹篓从他窗前经过,不久便消失在视线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