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爱他

文/卡宝

她擦着游离的躁动阳光，从他身边黯淡隐匿。只为那浮晓一般的笑容，焦灼在零点的冰霜。

她想，她在报复他。她想，她可以报复他。

她对他的，如在刀光剑影中丛生的荆棘。刺人而夺目。

她是在他将血泊中的女人胸前匕首刺向自己腹中，绝望而深邃的眼。爱上他的。

可是她隐隐浮出的恨。她恨他，没能留住女人。

女人，是陪伴她八年年少时光的妈妈。

她很他，也爱他。愤愤不平。

被他牵着拖拖沓沓地走，累的时候趴在他背上揉着鼻子睡的天昏地暗。到学校的时候*着嘴唇，吮着残存的棒棒糖甜腻。才磨蹭着一步步移向教室。

回过头看着他笑盈盈的眼，突然难过的想要哭出来似的飞奔起来。

矮胖男人的洪亮声音，惊得她魂飞魄散。她失神地扭动着笔，在纸面飞速旋转。

同桌节奏的鼻息凑了过来。：息息息，颜天明是谁？

低头那些醒目而密麻的字跳入她眼前。

颜天明，颜天明，颜天明…

嘴角上翘，荡漾开一抹明媚的笑。撑起的双手支起微红的脸庞。

：颜天明啊，是颜息息最爱的男人。

在同桌女生大惊小怪的瞪眼中，骄傲而自负。

她看见他的姐姐贴近他边说边嘻嘻哈哈地笑。她站在墙角的阴影里跺跺脚依旧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另一个女人，笑容泛滥的女人。他牵她的手，挠头，暧昧地笑。

在昏黄灯光下涌出的泪终于模糊了她不安的视线。

她转身疯狂奔跑到大汗淋漓后。才松懈下来的僵持表情。

颜，天，明。

她在空荡荡的大街晃了大半夜，一遍一遍地数树枝投下的细小阴影。

直到发现一个行踪诡异的男人藏于远处，才又跌跌撞撞冲回自己门前的老树。黑暗寂静的窗。

他，回来了么。知道了么。

他疲惫而沉重靠近的脚步，满脸倦。焦急地抬头不时望望，又因失望而重重吐一口气。

她还是忍不住站在了他面前。

他泛红的眼投出欣喜的火光。

像突然找到他遗失的至爱宝贝一样紧紧把她抱起来。张大了眼，小心察看着。

他翻天覆地找了她一夜。

：息息啊。

：她，

：她？

：颜，天，明。

：我们，总需要…

：你需要。

她拂开他的手，缩着肩进了房门。十指微微发抖。

她，只需要他。

她躺在床上数羊一直数到一张张他重叠的脸。

她突然扬着手想要去触摸，兴奋得睡不着觉。

十指在黑暗中穿梭，缠绕的另类刺凉。

她想，她该离开他了。

他去上班的时候敲了敲她的门，她拽着睡衣迷迷糊糊地看他。

在门轻轻合拢后，她吐出的：好吧。

好吧。

她很郑重地穿上了有黑色蕾丝花边的连衣裙。往背包里塞了大把大把的香草奶糖，红的热烈的苹果。他送给她的有荡秋千小人的红色水壶，她灌了满满的水。白色小猪里面的零碎一骨脑倒进背包。

她扯了扯背包袋，环顾了一圈还有他味道的地方。抿抿唇。

好吧。

她一直向南向，东边的阳光和西边的阳光轮替着包围她的侧脸。

她终于感觉有些热了，脚也开始疼了。

走了多久呢。

她酣畅地啃着红苹果跳上了一辆公路边的汽车。她半眯着眼看窗外闪动的风景。褪一层层粗灰和闪亮，铺天盖地的绿色突然让她很惶恐。

原来，她已经离他那么远了啊。

她突然有点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要去找什么。

原来，离开他，是为了去找他。她有些后悔了。

她一直向南，东边的阳光和西边的阳光轮替着包围她的侧脸。

她终于感觉有些热了，脚也开始疼了。

走了多久呢。

她酣畅地啃着红苹果跳上了一辆公路边的汽车。她半眯着眼看窗外闪动的风景。褪一层层粗灰和闪亮，铺天盖地的绿色突然让她很惶恐。

原来，她已经离他那么远了啊。

她突然有点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要去找什么。

原来，离开他，是为了去找他。她有些后悔了。

她抱着背包不停朝身后远去的风景张望。晃动的身体引发了座位的颤动，被吵醒的同座歪歪头来看这个焦灼的姑娘。

伸过来的枯皱老手。她这才注意到一个浑身绿色装扮的老婆婆安详地盯着她。

：嘿，小姑娘。当年我跟他分开的时候，我也那么一次次的看。他会不会回来，会不会出现。可是他再也没回来了，他死啦。他走的时候穿了一条绿色的裤子，黝黑结实的后背。我便穿了一辈子的绿色…

老婆婆苍老的声音从容地在空气中游荡。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有些得意的想。他会不会也因思念她穿一生黑色。

她的思绪开始凌乱了，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让他伤心的错事。简直罄竹难书。

：小姑娘，下车吧，我们去看他。

她迷茫地抬起头来，轻轻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