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自刎

站在乌江边

以一千种姿式重复霸王自刎

蹲在船上的渔夫一直看着我

像看着一条呼吸困难的鱼

记得霸王自杀时也有一条渔船泊在江中

那个渔夫一直在等着把悲壮运回江东

一千次模仿是对历史的一千次假设

而霸王的结局只有一种

在一千次模仿过程中

乌江流走了好几公里

这一切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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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自刎时夕阳斜照着江面

他自然想起这一生的厮杀足以染红江山

虞姬以柔弱之躯先替霸王试剑

就像每天吃饭先替霸王试毒

每次品茶先替霸王试温一样

她要试试这把剑自刎时的最佳角度

她知道霸王一生鲁莽

所以她以最温柔的方式割断颈脉

轻而快，没有太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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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楚歌漫起

戎马倥偬的霸王一生缺少自杀训练

他只能用虞姬的方式表达对她的怀念

这时剑锋正对斜阳

一道亮光从霸王脖下闪过

乌江突然跃起无数红色的鲤鱼

它们踏着楚歌的节奏前行

十天十夜

红色的河流滚滚东去

若干年的若干年之后

所有中国人都知道

世界上有一片水叫做

红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