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转世（三十八）

听了金凤的险遇，曲静斯文道：“子蒻救美，真乃豪杰是也！”银凤接茬：“是呀，是呀，我认他这个英雄姐夫了！”此话一出，金凤的脸“腾”的红了，她嗔怨训道：“银凤，你……银凤眯眼觑着姐姐，笑呵地说：“咋了，你不想认他做夫君呐，你说好了，我可下手抢人了！”“你，你，你，你是好妹妹，我服了你！”金凤抖着手说。曲静听了姐俩的对话，插浑道：“子蒻一枝双花，真有艳福啊！”三人聊得正欢，冯连长拥门而入：“好热闹啊，民兵都集合了！”听到此话，银凤扯着金凤就往外走：“不聊了，回头再说。”一出门，见民兵们列队走来，俩人跑过去，夹在兴旺媳妇的后面，随着队伍奔向西北靶场。

快到地方了，晓廷凑到四个女性身边：“银凤、兴旺婶，跟我去一号坑；金凤、刘婶同子蒻去八号坑！”

一号坑，是紧西头的第一个卧坑，一到这，晓廷就端着三八大杆，手把手教银凤、兴旺婶卧射。二人还算争气，每人十颗子弹，银凤打出六十八环，兴旺媳妇打出四十九环。两人共计：一百一十七环。

八号坑，是东边数第三个卧坑。未等走到地方，刘婶就嘿呦嘿呦喊着肚子疼，一见这情景，子蒻喊来随队的舟山女卫生员，扶着刘婶，原路返回总部。刘婶一走，两人也跟别人一样，蹲进了八号靶坑里。两人目光对视了片刻，不约而同的浅笑着，她温柔婉曼的轻声说：“哥！我这命，多亏了你。你是恩人！”望着眼前这桃花般的美人，他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了，他抖动着嗓子说：“为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去！金凤红唇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她用右手食指，紧按着左手手心，以此来分解紧张的心情。迟疑了一会，她媚笑着说：“哥，教我放枪吧！子蒻好象从梦里走出，他赶忙从衣兜里摸出两颗子弹：“看好了，这是准线，枪尖那点是准星，正前方是靶心，就将这三点连成一条线，打开保险，钩动扳机就行了！”金凤把过枪，瞄了瞄，用左手中指，扣动了扳机；只听“嗖”的一声，射出一粒子弹。子蒻拍着掌夸道：“真聪明，一教就会！”说着，把着她的手，上好了子弹，又详细讲解了提前量的射法。金凤再一射，就见前面那靶晃了几晃！金凤连声喊道：“打中了，打中了！”子蒻一把握住她的手：“恭喜，恭喜！”……

和往常一样，只要来舟山，民兵们都要在这里呆上两天。

二凤初来，住进了曲静下塌的房间。随乡入俗，一到舟山，吃穿住行都要按这里的规定进行。

来过几次，民兵们也听懂了军号的语言。起床号是：嘀哒哒嘀，叫做短长长短，说白了，就是起床床起！睡觉号是：嘀哒嘀哒，叫做短长短长，矮胖子给这叫“睡了，睡了！”吃过晚饭，三人绕着山根转了一圈，离老远，就听院里传来“嘀哒嘀哒”的睡觉号响，

三人赶紧回屋，洗漱完毕，就早早躺下了。这里是山区，一到晚上，这里静寂的很，侧耳细听，风吹草动，蚊蝇速飞，都听得清清楚楚。这里的战士睡的早，起得早。

二凤初来乍到，还不习惯躺下这么早；于是，一再要求曲静讲点啥。她沉思了片刻，讲起了自己的经历：“我是南京人，家住小寨村。一九三七年八月下旬，一天午夜，全家人正在酣睡 ，突然，几架日机袭来，我们还没弄清是咋回事，一颗炮弹，正炸在我家屋里 ！我被一股冲力，掀了出去！回头就见一家五口，倒在血泊里。面对这若大的变故，我是肝肠寸断，是好心的乡亲们，帮我掩埋了一家！倾刻间，我成了孤女。为了活下去，我跟着逃难的人流，向北涌去。当时，我身无分文，只能靠乞讨过活，那日子是天天饿肚。简直就是一只溜哒鸡！一天，我讨饭一无所获，回到破庙里，正欲昏昏睡去，这时，外面逛来一位酒气熏天的男人。他肥大的脸。面目可狰。他见了我，就起了歹念，猛地扑向我，当时，我已三天没进一粒米，浑身乏力，眼见得被剥去了外衣，这时，一个中年汉子，听到了我的嘶喊，他一脚将那肥脸踹翻，那坏家伙一见不妙，撒腿就溜了！一见我慌恐的神情，他温和的说：“我也是穷人，不会伤害你的！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块玉米饼。我饿得已快不行了，一见这饼，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我敢说，那块玉米饼，是我吃到的最香甜的饼！我吃了饼，跪地就要给他磕个头，他一把将我拉起：“小妹妹，你的家人呢？”他这一问，我忍不住，向他哭述了我家不幸的遭遇！

他含泪说：“我也跟你一样，也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家在东北长春近郊，在一次扫荡中，日本鬼子用机枪，杀害了一村人，他侥幸逃了出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也很同情他的遭遇。于是，我们手拉手，又开始了流浪生涯！一天，我们逃难来到此地，就是县衙西面的六角楼附近，只见一群人正围观着什么，进身一看：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正糠慨演说：“同胞们，八路军、新四军都是抗日的先锋，他们不畏强暴，敢于担当，他们才是中国的中流砥柱……听了他充满热情的演讲，孪大哥同我商量：“与其这样流浪，莫不如找八路军、新四军去！”这时，银凤插话问：“曲姐，你说的这孪大哥，是不是孪队长啊？”“正是！”曲静接着说：“我们走向前，把要当八路的想法说出，他高兴的把我们拉到县学的院里，给我们安排了午饭。之后，领着我们，投奔了舟山游击队！你可知那演讲者是谁！他就是马教，就是现在的江浙地委书记！一到舟山，我们是真的踏进了革命溶炉。我和孪大哥都成了一名战士。在多少次战斗中，他冲锋在前，勇敢机智，多次在战斗中立功！他由排长，一跃成了队长！……共同的经历，我们的心更近了，于是，就爱上了 ！我喜欢他的坦荡，他的热情，他的无私，我们已经约好了，一赶走小鬼子，我们就结婚。我给他生俩丫、俩小。只是，不知哪一天，”……说着说着，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金凤抽泣着说：“姐姐，我急着想吃你喜糖哩！”（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