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转世(四十四)
船又行半个时辰,来到桥洞子西侧;二人下了船,挥手告别了守旺。往常,这里有几个拉脚的;今天,这里连个人影也没有。于是,二人直接向石路走去!桥洞子距舟山,有三十几里的路程。一般情况,马车行至舟山,也要跑上半个小时;若是腿快的,也要走上一个时辰!这阵,二人有说有笑,撒腿已走出十几里的路程。又走了一段,银凤开始喘起粗气来,边走边怨这路太远。又走了几里路,来到了转弯处,银凤说啥也迈不动脚了。她一见路旁有一圆石,一屁股坐了上去:“哎呦,我的脚好疼啊!”说着,就将左脚鞋袜拽下,眼见大脚趾处和脚根处,凸起几个白泡。她用手一摸,疼的直哧牙:“哎呦!疼死我了!”晓廷忙凑上前,嘿嘿嘿笑着说:“吓,真有收获,长出几个秃头!”银凤冲他一瞪眼:“你个狠心狼,不但不疼我,还取笑我!她边说边把右脚鞋袜也脱下来,又见右脚小脚趾处,也蹦出两个白泡。她伸出右手又一摸疼的又喊起来:“哎呦,我是真的走不了了,你看咋办!”一见这情形,晓廷把左肩一横:“你搭着我的肩走吧,你看如何!”银凤一听,哏哏哏笑了:“好吧,谁让你出远门,还要带上个包袱呢!”她小心翼翼将鞋袜蹬上,系好了鞋带,立起身,将左臂担在晓廷的右肩上,慢慢朝前赶路!她走上一段,转手换一下肩臂;又走出几里路,她又停下脚:“晓廷,我真的走不动了!要不,你先去舟山,叫一挂车来接我,我就在这等着!”晓廷指着隐约可见的灰色房瘠说:“你再坚持几里路,再下一个坡就到地了!”银凤打着哭腔说道:“你不知道,我这脚上的泡,恐怕都磨破了!现在,正钻心的疼着呢!”一见她这架式,晓廷忽然想起了儿时与小朋友们常玩的“骑马杀仗”的游戏!他凑到她跟前,蹲下身,拍着右肩膀说:“来吧,骑在我肩上,这叫“骑马杀仗”!”银凤低头一瞧,苦笑着说:“这成何体统啊!”还未等她开口,晓廷一下钻到她的裆下,一抬身,将她掮起:“走了,花木兰!”此刻,银凤是哭笑不得,她紧紧按住他的头:“你这匹野马,可别给我摔着!”“放心吧,这是我儿时就玩的把戏!”银凤坐了一会,感到这宽厚的肩膀,坐着还满舒服的;于是,她笑呵呵的说:“看来,我这辈子,不愁没马骑了!”“我这肩膀,只给你骑过,就是亲娘老子,也未曾碰它一回!”又走一段路,晓廷停下脚:“你坐稳了,我可要给你换肩了!”说着,猛地一抖肩,顺势用手一托,将银凤换到左肩上:“这个叫换蹬,只要你一只脚瞪到我插好的双手上,你一侧身,我用力往另一肩上一托,就换好了蹬!银凤按着他的肩,哏哏哏笑道:”看来,你是一匹久经杀场的好马呀!“你真行,高高在上,当起伯乐来咯!”又走了十多分钟,眼见要到总部山的后身了;晓廷蹲下身,将银凤放下:“马上到了,别人见了,不知咋说哩!”“咋说,过头的话,就是小两口呗!”“快打住,别人可没说,你倒是先冒出来了!”晓廷边说边扶着银凤,一瘸一拐,向总部蹭去!未等进院,矮胖子跑上来:“呦呵!养伤来了,”“别提了,这女人呵,真是水做的,就这三十几里的路,竟走出一脚的水泡!”“还说风凉话呢,也不给我们送上一挂车去!害得我险些爬到这!”这时,曲静和短发的女护士跑来:“哎呦,我的凤妹,可想死你了!”说着,就去拥抱银凤。银凤一摆手,嚷道:“傻姐姐,我走了一脚泡!曲静一听,忙止住身,低头瞧着她的脚说:“可不是,这三十几里的路,你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好派去车接你!”“哪敢怠慢哪!军统可瞄上你们了!”曲静不解的问:“军统瞄上我们是啥意思?”“就是要袭击你们舟山!这是我们抓到军统的探子说的!”“呦,这么严重的事!”曲静和短发,将银凤架到了自己的寝室!晓廷跟到门前,打了声招呼,直奔孪队的住处走去。
昨晚,子蒻几人一走,毕珍东就慌了神,眼见这瞬间发生的一切,他心理清楚,一旦与农会反目,那将是一个怎样的后果!他清楚井老大是怎样做牢,又是怎样出牢的!他眼下,还是不愿得罪这伙人。于是,他咬牙切齿对田老五说:“内弟呀!你们来,若是舟山伤员有啥闪失,刚才这俩小子,决不会饶过我的!这两人,可是大有来头!椐说,他们是省长大人的挚友!你们还是少给我找麻烦!”“那我们怎么交差啊!”“你就说,岭南村,没有一个游击队伤员,那不过是一个私家诊所罢了!报上所说的治愈的伤员,都是捏造的 !”田老五一边听,一边点着头。这时,那个长发走进屋来,他惊恐地把他所遇到的事一讲,这三人都楞住了,田老五打破尴尬局面说道:“咱三一个调:岭南没有游击队伤员!”三人互视了片刻,不再提及此事。
自从何抡老先生一踏进康德,他的名声更是大噪一时;短短两三个月,他已治愈伤员近四百人。舟山、象山都把“康德”当成了最好的医院。
马教每次来岭南,都要到诊所看望伤员及何抡!他总是赞不绝口,夸井文标为抗日做出了大贡献!望着一面面锦旗、奖状,井文标从心里,感激马教、晓廷和喜旺,这些人虚怀若谷,胸襟宽广!他一再告诉袁芬:“多靠近这些有思想、有远见的共产党人,他们是铁脊梁,是中国的未来!”
袁芬自从当了教员,她一心扑在教学上,她带的男生班,人人都有进步。眼下,许多人已能读书看报了!从马教口中得知:袁芬的父亲袁瑞中,母亲吴敏是革命烈士,早些年,由于叛徒的出买,夫妇惨遭国民党毒手。是姨妈将她带大的.....后来,生活无着落,被迫嫁给了井文标。马教一再告诉喜旺:要把袁芬当自己女儿一样看待,要不遗余力,保护好袁芬的一切!(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