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巫祭四

四

一间阴暗的小屋，中央是摆放着冰海的神灵，圣巫。

一个美丽的少妇静跪祈祷。

“母后。”雪凌轻叫了声。

母后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她起了身，欣喜地道：“凌儿，你来啦。”

“水冰见过巫后。”水冰在旁恭敬地作揖。

巫后浅浅地笑笑，却对雪凌道：“明天就是你父王的祭日了，正好，一起来为他祈祷吧。”

雪凌应了，却拉水冰一起做，于是三人对着圣巫神像，张开双手，向上呼吸，宛如要拥抱什么人。

巫后原看水冰也要一起祈祷，有许不悦，但立刻明白了雪凌的心意。她是一家人。

“巫落，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否还活着？”

“父王，如果你在天有灵，告诉我一百五十年前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但愿您在天安息，保佑雪凌王子，一生平安。”

祈祷毕，雪凌把从生来的疑问说了，“母后，是时候告诉我父王是怎么死的了吧？”

巫后一惊，面容却更加迷茫了，“如果我还知道他是否活着就好了……”

“您是说，父王有可能没有死？”雪凌很是惊喜，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发现父王不一定死了，而以往母后告诉他的是死讯。

巫后沉重地叹惜，打开尘封的岁月，看进那朦胧的往事。“一百五十年前的晚上，我刚把你生下来，你就被大祭司抱去占筮，后来，听说将领反叛，陛下去阻止，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边月、拜月和所有的人，都不再提及这事。听说是发了血誓。”

雪凌茫然了，那个卜的结果到底是什么，竟让这个冰海发生如此大的事情？

雪凌、水冰缓步走在花园。

这时的雪更大了，如鹅毛般飘落，染白了冰海。

“相信巫王陛下一定还活着，放心吧，雪凌。”水冰见他那样子，许久劝说道。

“但愿。”雪凌叹惜一口气，说，“从小我就认为我没有了父亲，可如今……拜月边月叔叔不知道会不会知道。”

“可他们发了血誓，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说的。”

血誓是冰海最毒的誓言，它以圣巫的名义起誓，如有背叛，将受到最残忍的处罚。

雪凌沉默了，忽而说：“明天，我就要登基了，也要选立王后，这是你们一直都想的，这五十年来，我也认真做了。这就是我的命吗？”

水冰也沉寂了，是的，他们逼了他去做好一个国王。

雪凌突然还过身，搭着水冰的两肩，盯着她，让水冰满脸通红，“你……”

雪凌“嗯”许久，方说：“冰，冰儿，你，作冰海的王后好吗？”

水冰猛然一惊，“啊，我……”

她是没有想到，因为她以为她只是他的下属，从小时候一起溜出王宫到苦练巫术，都是为了他。

“可我是你的臣下，这怎么行？”水冰惊慌失措。

“谁说的？从你为我受法禁开始，我就认定了你是未来的王后。当然，你可以拒绝，这也是我不在圣巫祭上宣布的原因，我不想强迫你做任何事，你，考虑一下吧，我在圣巫祭上等你的答案。”

雪凌向她笑笑，离开了，只留下仍心跳不已的水冰。

雪花飘落在冰海的脸上，宛如为她铺上了最美的衣裳，只是这一幕让很多人惊恐。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