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第一节(3)

陷入昏迷戕憝的四月忽然睁开了眼睛，迷惘，激动，她被扯了回来今生之中，悲伤叫道:‘死了，爱僚！噢！伟勒，他死了？’跟着一口血，鲜红的血从她的口中喷了出来。身子便要倒下。在旁边站着的两个宫女连忙一把把她扶住。一月，七月和十月守神大惊。一月守神两指直住四月的丹田探去，却被四月体内的一股?aacute;气返弹了回来。

十月守神惊道：‘四姊巳然回服仙骨，怎可能会吐血?’

一月守神：‘她体内的阳极仙气正在外泄着。七妹！’

七月守神一言不发，跟一月守神，一个五指紧扣着四月的左腕，另一个扣右腕，十月守神却站在四月的前面，不停地打太极运轮。世界，仿佛再一次被停顿了下来，只有十月守神的双手在运转着，以秋收神功把一月和七月守神运送去四月身扶上而外泄出来的仙气吸住。过了不知多久，三位守神渐显疲态。十月守神双手更变得发红发蓝。就在这时，室内的气流像变成的度度的七色舞动着的丝带，纷纷进驻入了十月守神的身体。两个扶着四月的宫女和四月,还有三位守神，缓缓的，奄奄的升浮上室内半空之中，众守神的待女们随即追了上来,七月守神的两个宫女合力按手在四月的天灵穴。一月和十月守神的四个宫女分别合力托着四月的涌泉。十月守神这样才慢慢将双掌向四月腹中推去。四月沧白的脸色遂渐回红。又进入了昏迷的境介-----

众守神和宫女才把四月降下，各神视对方一眼，如放下心头大石一样，四月是安全了。众宫女把守着，让众守神盘坐休息。

薜老爷，薜二公子赶到湖区的时候，一切巳经太迟了。薜家依从了伟勒的遗愿，在湖区沼泽林的附近，买了一块大土地，把他安葬了。薜夫人拿着伟勒所画的丹青，望着画中人像，狠狠地道：‘我生生世世都会记着你这妖物，要是真的遇上你，我不会给你好过-----。’说吧，她把画像烧了，洒在墓中，把种子埋在墓旁。她痛哭失声，声音傅上了天庭。

这一切，都在四月守神的归途中发生了。当她回到天间的时候，天帝巳得知了一切，四月守神失去仙种是一，与凡人有心灵接触是二，害苦一段姻缘是三，害了一个济世医师的命是为罪大。天规难违，于是下了天诣；四月守神被贬择到凡间，先要尝尽人间无爱的苦楚，后饱尝撕心碎痛的滋味，始能重掌呼风唤雨的法力，返回天宫。

七月，十月和一月守神得知姊妹四月守神出了岔子。知道事态严重，齐齐赶往监察神那里查过究竟。

七月守神火烈地道：‘四姊在人间得不到半点亲情，尝不到半点真爱？她怎熬得过去呢？’

十月守神忧伤地道：‘要是地界得知了这个落难天使的话，给她施诱，四姊在人界孤掌难鸣，倘有差池，不是把她住地府里送吗？那还有回天之日呢？’

只有一月守神拿着由监察神那里取来的天诣抄本，一面静静的看着，一面静静地徘徊。她忽而绉眉，忽而微笑。跟着对七月和十月守神安慰地说：‘天诣中注明了要四月一生得不到亲人关杯的温暖，也赢不了心仪恋人的尊情，只要她偿还她为薜卓两家带来的衷伤。四月会明白这是合理的。但你们也不是白担心的，地界从来求之不得弄一两个落难天使到手，好增加其与天界抗衡的力量。只是，天诣没有注上她不能得到师长的关怀，朋友的挚爱。我们得在四月完成贬仙转世为人静修期之前，为她好好铺路啊!’

七月和十月守神听吧，顿感欣慰。她们速往疏璃宫跟四月作别前短聚。

一月守神安慰四月守神道：‘还有好一段时间，使神们便会来接你了，带你到转世桥静修楼，你要在那里静思三年，他们会给你废功，然后你要喝过忘情水，便会转世到人间。在这三年里,我们三姊妹，加上你的两位宫女，会替你掌管替换春季的使命，直至你重回天宫。我们亦会在凡间，为你打点一切的了。好好撑着，只是三年多的时间-----’一月守神再不忍心说下去了。

四月守神终于给带走了。从此，一月，七月和十月在穿梳于天人界之时，不时差使风神到各门各户，留心打听着。

从四月守神坐关那天起，人间的四季就不再显得明朗了。冬之守神往往在人间留守着颇长的日子,夏之守神来去匆匆，秋之守神最为情绪，有时错使了冬风-----

天间的三年是漫长的，对人间来说，二百年多的时候巳过了。

渔香岛，一九六零年,四月一日。明明应该是春天时节，天气，却像一个热暖暖的夏日。辛太太十月怀胎期满，在这日下三时，她的肚子一阵阵剧痛，邻居把她送进了平华医院，不到两个钟头时间，她诞下了辛家第四个孩子。

另一边厢，这天她的丈夫幸荣在工作上受了些闲气，他几近辞去了在启德机场做了六年的机械维修工作。当他得到太太产子的消息，赶往医院,一心希望太太能为他多添一名男婴的他，一心笃信一门三杰的他，看到孩子是个女婴，心情更见浮燥，二话不说：‘是个亏本货。’

辛太太张蓉只知道丈夫失望，也习惯了他的使气，轻轻问道：‘为她取个甚么名字好？’

‘四月嘛，’想也不想便说：‘就叫四月罗！’

就这样，辛四月呱呱的哭了第一声。

第一节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