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条山之战连载之十二 第二章 “六六战役”第六节 重整防线

第六节重整防线

日军攻陷平陆县城后，挟其余勇，从13日拂晓起，以其主力1万多人分三路再向张茅大道以东的38军第17师、总部教导团和第47军发起大规模进攻。第38军军长赵寿山根据敌我力量对比情况，决定缩短战线，采取弹性防御，力争主动。6月10日凌晨，日军对38军17师阵地展开攻击。日军飞机低空扫射，然后用20余门山野炮进行密集轰炸，17师的官兵们一时被日军火力压得抬不起头，好几处阵地被突破。但是战斗仍在激烈地进行。11日，日军见阵地久攻不下，便陆续派增援部队，想一举歼灭38军。17师官兵进行殊死战斗，敌我双方进入短距离枪战与白刃战，双方伤亡不断增加，其状惨不忍睹。17师范文英营长率全营英勇战斗，自己身先士卒，甩掉手枪，操起日军尸体上的三八枪，直冲敌群，刺刀所到，无不中敌要害，一连刺死10余个日本兵。日军见他厉害，便向他合围，在他又刺杀了3个日本兵后，也中了鬼子一刀，全营官兵壮烈牺牲。赵寿山首先要17师与47军分别防守南北两线夹击日军；同时命令在稷王山打游击的两个团，与孙定国领导的新军212旅密切协作，在敌后积极袭扰敌人。在中国守军顽强抗击下，日军因伤亡惨重而无力继续进攻，在14日傍晚开始撤退。守军举行反攻，接连收复淹底、古王、计王、毛家山、庙凹、茅津渡、平陆县城、芮城县城等。21日，日军退回运城。

从茅津到沙口的几十里黄河滩上17路军的死尸是一片片，一堆堆，一排排，有数千人之多。战役结束后，被村民挖数个大坑掩埋。

战役结束3天后，孙蔚如总司令在黄河滩召开公祭大会。将士一律臂戴黑纱，孙司令面对黄河，眼含热泪，攥拳起誓：“此仇不报，我孙某自当引颈自戮，以谢国人！”

七八天后，黄河上出现千尸大漂浮的情景，女尸一律迎面朝天，男尸一律俯面向下，光着身子，尸体在水中泡虚发胖，尸大如牛，皮肤只有很小一部分挨着水面，其余部分都在水面上。在下游三门乡境内的河湾里，尸体在岸边一公里的范围内被河水冲得打旋旋，老乡一次就捞起几百具尸体。

沙口一带的沙滩上、田野里，人血渗入地下半尺深，黄沙地变成了红土地，浓烈的血腥味半月不断。战斗结束不久，老乡们在歌中唱到：

提起“六六”大事变，

鬼子兵越过中条山。

到处搜索，

杀人万千。

惨烈之极黄河岸，

鲜血染红沙口滩。

全体同胞来参战，

报仇雪恨齐向前。

不灭仇×壊桓椿梗?lt;/p>

誓把日寇消灭完。

“六六战役”进行了半个月，这是第4集团军在中条山进行的最大的也是最惨烈的一次战役，伤亡及失踪官兵达8800余人。日军也伤亡约5000多个，战后，日军在运城召开追悼阵亡将士大会，会场上，仅阵亡军官的骨灰罐就摆了１７００多个。

此次战役粉碎日军对中条山的大规模进攻，在战略战术上都是成功的。战后，第1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到中条山巡视，称颂38军是“中条山的铁柱子”。收音机中中央社女播音员用不紧不慢的特有的声音播报：“中央社消息，月初晋南大战，我军又造成光荣之胜利。”“敌我在此山岳地带展开剧战，血肉横飞，积尸遍野，情况之悲壮，前未曾有，敌军死伤奇重，我军亦有壮烈牺牲。”“现除陌南镇以西有残敌数百外，其余均已退回原阵地。”“敌第6次攻击中条山，乃复告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