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海稗言
倘若岁月的尘封,可以由一位朴实的邮差,从时间的末端重新邮寄一次,世事无常便会成为一句不经之谈了吧!那些过去的岁月,纵使令人想来心酸,倒也会是无稽之谈。往事如画,可巧不是一副清纯的水彩画或者光阴的留白,而是春宫图或者仕女图,那样的荒诞淫乱或者是撩人心扉。但到底是荒诞淫乱还是撩人心扉,恐怕亲力亲为者也难以名状。世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原来也只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情天情海幻情身,两情相逢必主淫”,这话又该如何理解呢?
“我被爱者不被我爱,被我爱者我不被爱”,如今,安心的回忆长河里,这两句话再一次被提起来,虽说是安心早就说过的一句话,只是无奈于一语成籖。
我的朋友不少,好友不多,真正引为至交的,也就那么几个男生女生,安心是我去年才认识的一个女生,她生得很是动人,身材又是极好,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个冬天,虽说北方的冬天是冬天,是彻头彻尾的冬天,这样的气候里,安心也和寻常人一样,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款羽绒服,那衣服我现在还记得清楚,虽是别人眼里最为俗气的大红,但穿在她的身上,倒也只能用大俗大雅来形容了。而她最让人触目难忘的,莫过于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生的双眼皮,虽说她自己不甚妆扮,但那眼睛自是生得含蓄又极有神,最让人心疼的,莫过于她那种含蓄优雅的眼神,让人见了,便觉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更不敢多看,看久了便会觉得自己也变得忧郁起来。
我初次见她的时候,对她的印象很好,如果要我向大家介绍她的话,我想我会用上自己所知的所有的褒义的形容词,又怕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我原以为我俩只是简单的萍水相逢罢了,谁知那一年快要放寒假的时候,大家都忙着买火车票,而那春运的车票又非常难买到,我正好认识一个代理车票的,说是绝对可以帮我弄到票,那两天有好几个老乡托我买票,而那几个人中,竟然也有她,我由此才得知,原来我俩是老乡。说来也是奇怪,车票回来后,我才发现,我俩的座位竟是挨着的。
回家的火车要行驶十八个小时,才能到家,车厢里面又挤得人不想睡觉。我俩便坐着聊天。那一路上,我俩聊了好多,也渐渐地熟悉了,她对我也是信任的,便什么话都对我讲。
原来安心家所在的那个县城就和我们县城相邻。安心是家里的独生女,一家子人都宠着她,外加家境也殷实,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而她自己又是非常听话乖巧的女生,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即使是那个大家都情窦初开的高中时代,追她的男生一大把,她也从没有分心过,但高考的偶然性,再加上安心自己的发挥失常,致使她最终上了三本。
“当我来到这个异地他乡的独立学院时,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悲伤,想着本科没有考好,但一次的失败不能决定人生的成败,刚入学的时候,便下决心要考个不错的研究生,而且得是211或者985的院校。
在这个新的环境中,本想奋发向上、努力学习,却感觉自己非常难以融入进去,旁边的同学不喜欢学习,整天只是逛街或是和同学聚餐,又或是钻在寝室看偶像剧、玩游戏,上课都不好好去,一开始的时候,倒也觉得没什么,独自己该干嘛干嘛,但是时间久了,便觉得孤单了,尤其是在外地上学,身边没有父母,连个说话打闷的人都没有。
但我多少还是有朋友的,异性的也有几个,同班的一位名叫汪洋的男生,长得眉目清秀,个子也挺高的,家庭条件很是不错,家里面开了三个煤矿,平时在学校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刚来的时候,班上便有好几个女生经常和他在一起玩,他在学校里面开了一家奶茶店,平时也不怎么过去看生意,倒是那几个女生经常帮他照看着生意,他自己虽说上课总是睡觉,从不听讲,倒也很少旷课。
有一次,我就坐在教室第一排,没想到课间的时候,他看我旁边没人,就过来和我坐在了一块,我起初也没注意,虽然我心底里对这个长得帅气的男生是有些好感的,但平时也听人说他怎么挥金如土,对他的好感也是那种模糊的,更愿意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嗨,你好啊,安心同学’
这时候上课铃已经响了,我也不怎么想搭理他,就想好好听课了。
‘不要说话,上课了,好好听课吧’
‘听什么呀?我听高年级的学生说,大学和高中不一样,考前突击一下,只要不挂科就行了,咱俩聊天吧!’
那天下课后,我本来还打算在教室看会书的,他硬是叫我一块去吃饭,经不住他一味的缠着,我就和他一起去吃饭了。
买饭的时候我想着一块刷卡,可他不要我替他刷卡,他说:‘如果你真愿意请我的话,可以等你将来赚钱了,用你自己的钱来请我,现在都是父母赚的钱,所以不要随意挥霍。’
我一下子对这个男生改变了看法,原来大家所说的挥金如土,也不是真的,他竟然是这么的明白事理。
那以后,我俩经常上课坐在一块,吃饭也一起去,我也不在乎旁边的人怎么议论我俩,大家都以为我俩在一起了,可我不那么认为,虽然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经越来越重要了,但我还没打算找男朋友呢。
我俩经常在一起,也引起了许多人的议论,和他关系好的那几个女生,却不怎么和我玩,我不明白那是为什么,可能他们觉得是我喜欢汪洋,可他们和汪洋也只是朋友啊,我也不管那些,不管他们怎么议论我,自己该做什么还是依旧。
班里面的男生也是有一些议论的,有一个叫宋子恒的男生,找过我好几次,说他喜欢我,可我并不想和他在一起,只想和他成为好点的朋友,他长得虽不像汪洋那样帅气,倒也还是不错,班级里也有几个女生,和他关系不错的。
宋子恒和汪洋虽说都是男生,但他俩平时不怎么打交道,有的多心的女生说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却不怎么想管这些。
以后的时间里,我和汪洋的交往更加多了,每天都形影不离,而宋子恒还是一味地对我好,平时出去的话,也总是会给我带些好吃的、好玩的,我对他也是非常的愧疚,可要让我和他在一起,那也是不可能的,至少当时我是那么认为的。
大学的日子过得很快,十月中旬的时候,有一次,还是和往常一样,我和汪洋一起去上晚自习,等到教学楼清楼的时候,我俩一起走出了楼门,然后他说想去操场跑步,我便陪他一起去了操场,到了那里他却也不动,倒是站在我旁边。
‘安心啊!我想和你说点事’
‘嗯,说吧,什么事’
‘嗯,那个,我,我,我喜欢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听着他说话。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但我的心里是高兴的,我低着头,往前面走着,他赶紧追了过来,或许是以为我不乐意了,他也没有再说。
那天晚上,我回到寝室,心中想着他和我说的话,不知如何是好,晚上宋子恒给我发短信,说是叫我明天出去玩呢,我不想出去,就回绝了,却又和他在短信里讲了当晚发生的事情。
‘子恒,可能有些话我不该和你说,但我心里实在太乱了,我还是想和你说一下,今晚汪洋向我表白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哦,其实我看得出来,他是喜欢你的,对你也很好,但这种事情,还是得你自己做主,如果你俩真能在一起的话,那我祝福你们。’
‘哦,好吧,我自己想想吧,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是啊,但是不管你俩怎么样,我还是喜欢你的。不过,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嗯,我......算了,不说了,睡吧,晚安。’
‘嗯,好梦。’
和宋子恒通完短信后,我就给汪洋发了一条短信。
‘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嘿嘿,那么你是同意我了,耶!’
‘我可没那么说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和他说了那些话。
从那以后,我俩就天天腻在一起了,形影不离,我越来越发现我离不开这个男生了,他爱吃的,我也去吃,他最爱喝王力宏代言的娃哈哈纯净水,我也喝那个,还要买他的水瓶座。他说水瓶座的男人是最痴情的,一旦爱上一个女人,就会难以自拔,我也信以为真。
按说,这样的日子平淡无常,倒也最是我想要的。
到了十一月中旬的一天,那天正好是我俩在一起一个月了,他说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那天是星期六,我俩早早地去了市里面,我俩先去吃饭,又去逛街,他给我买了一件外套,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叫我去看电影。我心想着再晚点,就没有回学校的车了。但今天难得高兴,我也就和他去了。
看完电影,已经晚上六点多了,我正愁怎么回学校,他却说自己来之前在网上订了房间,今晚就不回学校了,我俩今晚就住在市里,不回学校了。
我从来没有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住过,心里面犯愁,而且现在都是懂了人事的年龄了,我当然不想去,但是看他那种非常诚恳的表情,又对我那么好,我就想着要不去吧,反正把持好自己,不发生什么就是了。
到了房间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们都很累了,便都一股脑躺在了床上,我让他睡在里面,我睡在外面。
两个异性睡在一起,即使是再纯洁的友谊,也能保证不发生点什么,这话要放在以前,我还信,但现在我却再也不会相信了。
我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肮脏的思想。
心里正嘀咕着,他的身体突然压了上来,我本能地使劲推开了他。
其实要说我真那么反抗,倒也不是,我只是害怕怀孕,而且我还是个学生,万一真怀孕了,也太不光彩了。
但是,他的身体又一次压了上来,我跟他说我怕怀孕,他却说自己早就准备好了避孕套,我觉得他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便非常生气。
他却不这么认为,说是替我把什么事都考虑周到了,不告诉我,是为了给我惊喜。但我还是害怕第一次会疼,可又不想让他不高兴。就那样半推半就地从了他,那一晚我俩在一起缠绵了好久,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后,我就感觉到小腹有点疼痛,也没有告诉他,吃过午饭后,我俩就回到了学校。
晚上我叫他去上自习的时候,他说有点事,没有来,我起初也没有多想,就一个人去上自习了。
后来的几天里,我再叫他和我一起吃饭、学习,他都没有来。
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又一个上午,我去上课的时候,没有看见他来,他的一位室友独自坐在教室后面,我就坐过去,想问一下,到底是为什么。
‘嗨,唐朝,汪洋怎么没来上课啊。’
‘嗨,安心,他说他不想来,想多睡会。’
‘怎么,你不知道吗?’
‘他没和我说这事呀。’
‘哦,那......我也不知道了。’
我看唐朝说话吞吞吐吐的,又似乎不想多说几句话,便觉得有点问题。就和他坐在了一块,想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
那天我和唐朝聊了好久,说了好多话,原来他对我的印象一直都是很好的,但当我问到汪洋对我的感情时,他总是不愿意多说,还故意岔开话题。
那天晚上,我给唐朝发短信了,因为我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像我想象得那么简单了。
‘其实我本不该问你的,但是,我又不知道我能去问谁,汪洋到底和你们都说过些什么,他现在对我什么看法,我希望你可以明白地告诉我,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你说的,也请你不要害怕伤害我,是什么就告诉我什么,如果愿意拿我当你以后生活中的朋友的话。’
‘其实,那我就直说吧,他说和你那次在一起过夜了,说你初夜不见落红,他说你并不是一个纯洁的女生’
‘嗯,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说到这里,安心的眼中全是泪花,我看她很是伤心,赶紧给她递去了纸巾,又怕她太过伤心,便要她不要再说了,但她还是想再说下去。
“天地良心啊,我哪里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没有出血,我不知道我怎么向他解释,或许在他看来,解释便是掩饰吧。我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我的良心便是我审判自己行为的法庭,而现在,我的良心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安,我何必向任何人做出任何解释性的措辞?
我原以为他只把这话和他们室友说了,谁知那段时间里,我周围的人都对我冷眼相待,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看我的,或许在许多人的眼中,我都成了一个随便的女生。我恨他,不只恨他白白浪费了我的感情,更恨他居然把这种事情,也传了出去,并且还都是讹传,他不仅玷污了我的名声、侮辱了我的人格,更让我没法在别人眼中抬头。
我都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我周围的人都不愿意理我。但我也不是完全的孤家寡人,他的那位室友,也就是唐朝,对我挺好的,完全把我当做很好的朋友,我知道他是不信别人的传言,也拿他当我很好的朋友。
更让我感动的是,宋子恒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好,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到过别人的传言。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设想过。万一哪天唐朝或者宋子桁,这两位我非常要好的朋友,在我面前问起这事,我该怎么回答。但是,他们都没有问起过,似乎在他们看来,这事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我最无助的那些时间里,宋子恒对我总是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我非常受感动,我觉得这个男生似乎更加适合我,虽然他的各方面条件比汪洋都差,但是那种真心相待的感觉已经是最重要的了。
后来,宋子恒也向我表白过,但是被我拒绝了,虽然这时候的我,对他有着难以言语的好感,但是我还是拒绝了,我不希望一个男生为了和我在一起,受到别人的指摘,毕竟这时候的我,在众人的眼中,都是一个不纯洁、随随便便、无耻的女生。’”
说到这里,安心抬起头看了我一下,微微一笑,那一笑,是对世态炎凉的感叹,是对真情实意的认可,更是对自己的打趣。
我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便谈起了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