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年零九
二千年,不久,听说弹唱时,我正在成长;2009年,我们相遇了。时光推迟到二千多年,我不敢相信,你就是我等了千年的那个人。
千年是个吉祥数字,多少神仙显灵,多少虔诚的人们俯首跪拜。我甘心为奴,等你救赎。
千年不再是一个古老的话题,一棵树不老,一颗心不变,千年的古刹风骚依然。
一条河流向上追溯千年,我坚信,你是乘着五百年前的风浪长驱直入。
我一直在岸上等你,从春分的一朵蓝花花,到冬至的一朵雪莲花。
我也在念着你,看着鱼群排列着纵队,直奔东海。
我已经顾及不到一朵雪花的缥缈和一粒麦子的圆满。
此刻,我已介乎凡人和神灵之间,褪不掉那层灰蒙蒙的皮囊。
许我五百年,五百年一个轮回,千年指日可待,根和叶绕膝长谈。
你我只隔一条河流,从浪尖到脚根的距离,你我却走了二千年零九。
只一个回眸,青丝换成了白发。
只一个承诺,百年又一个轮回。
只一滴泪,青石板上落满星子。
你唤我老妖,我唤你白骨;你我拥有一个春天的时候,依然凝视。
我努力回忆着夏天,一个身影,从我的门前经过,坐在了秋天的腹部,接着,冬天赎回了漫天的雪花。
有些动物躲进了洞穴,我听见雪花彻白的狞笑。
你还须靠近我,我要从鱼的肚白上,霞的梦靥里迅速逃掉。
允你的一千年,生死相随。
允我的一千年,深入虎穴。
你一定要兑现当初的承诺,今生还是来世,五百年,不许反悔。
花儿于春,如数家珍;叶儿于秋,倒背如流。
天下的庙宇从凡尘中隐退,从晨峦中醒来,陈述着同一个故事。
此刻,我想起了你,怎样从雪山、神庙、牛羊中穿梭而来,手捧哈达跪在了中原。
我想亲近你,怕你一时记不起我,那比翼的蝴蝶从眼前飞过,忽然,你忆起了风,风中流泪的竹,还有桌旁的兰和膝下的菊。
我不想再失去你,十八里长亭已变成驿站,往来的客不曾忆起往事,我未曾送过你,你也未曾送过我。
在一个明媚的早晨,你背着我在海边奔跑,留给贝壳一个角落,留给晚霞一个背影。
第一缕阳光,第一声鸟鸣,我给你的吻,是否落到了白天的皱纹里,还是夜晚的梦魇里。
梦里,我笑醒,那是我躲在一个人的影子里。
梦里,我哭醒,影子不见了,一群狼追了上来。
不哭不笑,那不是一场梦。
我爱学羊叫,你爱学狗叫,以后,谁还能为我看家护院?
我不敢奢望,一场梦里有你,一方院落有天;我只是一粒尘,雪花飞来时,我已无家可归。借着一片烛光,开始曼妙地爬,爬进一个人的梦乡。
你走后,我越来越胆小,鼠目寸光,黑夜在咀嚼,我不敢相信,我的情商,在黎明破晓时,几乎为零,眯起眼的猫咪,抬起腿来也会拍死苍蝇。
我开始相信宿命论,从一个失血的人,到一个吸血的蚊子。从一个吸血的牛虻,到一头输了体力和奶的牛。
我甚至怀疑爱情,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我甚至怀疑一个人,归于情感,归于道德,归于人性。
嗟乎,海枯石烂,千年又是一个轮回。
2012-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