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正年轻
那时我们正年轻
作者：长婴
喷香的沙枣花还没有凋谢，满戈壁滩的红柳花儿，就开得粉红粉红的在风中摇动，向远望去，象是一片连接天际红海洋，香气四溢，使人流连忘返。
一纸入伍通知书送到我面前时，湿热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母亲看着我那激动的样子，也为我流着喜悦的泪水，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孩子啊，祝贺你，扛枪保卫祖国，是每一个青年人的责任，光荣的很。”
母亲仆素的语言，理解和鼓舞，使我更加坚定了信心。五十年代初期，父亲不也是在母亲的鼓励下，入朝参战当了一名炮兵，后来成长为一名团长了吗。
那个年头，我们中国和西边的苏联，正处于紧张状态，我国东部的珍宝岛，西北边垂的巴尔努克山，对方挑衅的枪声，使英雄‘孙龙珍’倒在他们的枪口下。让我们这代青年人无比愤慨。拿起枪，保卫祖国，就是我们热切的期望。
接新兵的车来了，我在亲人们的促拥下上了车，胸前那朵大红花，显得特别耀眼。欢送的锣鼓声和鞭炮声响彻上空，我在提高警提，保卫祖国和听毛主席的话，做毛主席的好战士的欢呼声中，在车上弯下腰向送行的人们一一握手。在“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口号声中，告别了前来送行的亲人们。
车轮飞转，树木和房屋倒退，亲人们的笑脸逐渐在我视线中淡去了，可是毛主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教导，不但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车经过大片大片的红柳滩，一天中午终于达到了军营。
在营房入口，老兵和部队首长们，拉着大红标语，【热烈欢迎新战士】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新兵。
部队是一个大集体，崭新的绿军装，闪闪发光的帽徽，鲜红的领章，齐唰唰的年轻人，个个笑容满面，见面都举手敬礼，这新鲜的一切，使我感到无比兴奋。
第一次在部队吃饭，还有些不习惯。我们是一个新组建的部队，那时因为我们的条件有限，刚到部队时，八个人围在一起，八个菜，大家都蹲着，菜就摆在垫有几张报纸的地上，围一圈。
连长和指导员笑容满面，来到我们中间，“同志们，请原谅，目前我们连的条件有限，吃饭时委屈大家了啊”第一次听连长的讲话，我们感到无比的亲切。
看得出，吃饭时候谁也不想说话，大家眼睛只是盯着眼前的菜，不大一会功夫，端上来的饭菜就一扫而光，就连菜汤都一点没有剩下，看来的确是饿得够呛，菜看起来没有了，但馒头是随便吃的。
晚上睡觉更是不习惯，我在家一个人睡一张床习惯了，可在这儿，一间大房子，八个人就是一个班，而且睡的是地铺，是地铺还不说，而且是一个大通铺。晚上睡觉总是有人不老实，经常从他的铺位滚到你的铺位上来，弄不好就可以把你挤到一边去。
我睡在最外边，头边就是放枪架的地方，一天晚上，挨着我睡是从安徽来的小杜，晚上睡觉就是最不老实，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滚到我的铺位上来了，把我挤到地上我也不知道，早上起来有人喊我，“喂，你怎么睡在枪架跟前的地上去了？”我赶快坐起来一看，哈哈，除了身上被子外，下面只是地砖，弄得大家哄堂大笑，尽管这样，我还是睡的很香。
晚上睡觉不老实还大有人在，不是把腿压在人家身上，就是把头顶在人家屁股上。夜里排长来查铺，一看睡的尽是横七竖八的，只好摇摇头不去打搅罢了。
因为人多，有时候晚餐要是吃个罗卜菜什么的，你就听吧，“嘣－嘣－嘣，”屁一个接一个的放，再加上八双脚，十六只臭袜子，整个房间弄的臭气冲熏天，即是整天开着窗户，有时那个臭味也难散掉。
新建部队，连里的领导，各排的排长，各班的班长，都是从其他老部队抽调而来的。最可气的还算是我们的老班长，他晚上睡觉不是把牙磨的咯咯作响，就是呼噜响的震天。
我们营房是租借地方单位的旧房屋，大白天老鼠就不怕人到处乱窜，夜里更是猖狂到及点，可我们班夜里从不来老鼠，因为我们班长只要一打呼噜，老鼠就吓的不敢出来。
有回我下了夜岗，一进过道就听见班长的呼噜声，因天气比较冷，再加上班长的呼噜声，躺下怎么也睡不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越听呼噜声越大，烦的我只好抱着被子跑到前面过道的长椅子上睡了半夜。
早上起床，哪才叫热闹呢，连里规定，只要听到起床的号声，必须在两分钟内，叠好被子，穿好衣服、系好腰带，到指定的地点集合出早操，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天天如此。因此，每天早上叠被子就是我们最大的难题，每个人八十公分铺位，之间没有一公分距离，要想在一分多钟之内把被子叠好，还要叠成豆腐块一样，只有蹲在自己的铺位上叠，这时打嘴吧仗就成了我们这些新兵的家常便饭，不是搞得你的头顶着我的屁股，就是你的屁股顶着我的头，有时候你刚蹲着在叠，人家一屁股就会把你顶倒。
因为白天训练比较累，熄灯号还没有响，就磕睡的要死，朦朦胧胧中就听见有紧急集合号声。
连里要求，凡是夜里紧急集合，必须全副武装，背上背包。背包抱括被子，褥子，床单，大衣和其他所有的衣服，枕头，鞋子，武器，弹药，水壶，挎包，手榴弹等，凡是你个人所有的东西都要背上，剩下的只是床扳，才算是符合要求。
因为我们都是新兵，只是听连首长和老班长们在动员会上要求讲过，但从来没有经历过。半夜里一听到这种高吭、奋进、紧急、催命似的号声，一下子就吓得坐起来了。
又不允许开灯，黑灯吓火的，把人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就到处乱抓，有的人把上衣两个袖子当裤子穿，有的人把裤子当上衣往头上套，鞋子左右脚不分有的是，有人慌的将大衣往身上一披，管他三七二十一，就到了集合点。有的人忘了背枪又往回跑去拿枪，有的背了枪没有背子弹带，有的背了枪弹而没有背背包，不是丢东，就是丢西。总而言之，是要尽快赶到集合地点。
到了集合场地，漆黑一片，谁也看不到谁的模样，谁是谁也不知道，就连自己的班在哪里都找不到，只有靠班长喊，才知道自己班的位置，列好队，就等连长到队伍前进行队伍整合才能出发。
这时连长站在队伍前用手电筒一照，呵呵，这些新兵，个个都象残兵败将，残不忍赌，忍不住心里在笑。
“看你们一个个都没有睡醒的样子，队站的东倒西歪，没有吃饭啊？”连长气愤地说：“有人还张嘴打哈欠，没有睡觉啊？看来对你们要求太松了。”
有的人倒扛着枪，有的将背包提在手里，有的把背包夹在腋下，竞有人把所有的东西抱在怀里，有的背包背是背在身上了，你看他背包上的鞋只有一只，那只也不知道跑的哪里去了，而且背包捆的好象几天没有吃饭，懒懒洋洋，松松夸夸，背包带在地上拖了一路，根本经不起跑步，只要一跑，非散不可，有人还干脆把大衣穿在身上。
最可笑的就是有一名小战士，连背包打都没有来得及打，把被子干脆搭在肩上，抱着所有的东西就跟着大家一起跑出来了，水壶和手榴弹碰的叮铃咣铛作响，吓的大家生怕手榴弹要爆炸。
“嘘－嘘－嘘，”连长一声急促的哨子声，把正在交头接耳的队伍，一下子拉回了现实，在伸手不见五指黑夜里，队伍顿时鸦雀无声。
“立正——向右转，跑步走。”连长一声口令，在几名排长的领头下。
在漆黑的夜里，只听见嘣嘣嘣的脚步声，没有跑出几米，就有不少的人回头去检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东西。这一切连长都看在眼里，他有意提高嗓门，让队伍加快跑步的步伐，用以检验检验这支黑夜里的幽灵。
队伍还没有跑出二、三百多米，跑到了一个小树林旁边，突然，连长喊了声：“立——定，”队伍立即停下了脚步。
“向左转，”连长又喊了声，“稍息，”随后连长给队伍敬了个军礼，哭笑不得地作了这次紧急集合后的点评：
“你们都是新兵，是第一次紧急集合，不过你们已经作过多次训练，你看，我们这支队伍象是个什么样子，就象打了败仗一样，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你们还没有跑到二、三百米，你们有的背包都散了，被子拖在地上象条狗尾巴。有人的背包带在身后拖几米长，你们反穿衣服不说，反穿鞋子能跑步吗？有人还没有带子弹，你能上战场打仗？没有子弹，光拿个烧火棍去打鬼啊，？”连长越说越兴奋，指着那个将被子围在脖子上的战士，大声一喊：
“出列，向前三步走，”那个战士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站在队伍的前面。你看他哈着腰那个雄样，被子象条大围巾围在脖子上，因为他人小个子也小，紧张的使他额头在冒汗，被子两头还拖着地。身上的挎包，子弹带，手榴弹，军用水壶挂的长短不一，叮咣乱响，一双军用球鞋，左脚穿在右脚上，右脚穿在左脚上。连长用手电筒照着他，让他就地转三圈，看他那个狼狈不堪的样子，惹得大家笑的人仰马翻。
连长上前把他的被子从脖子取下来，说：“平时训练打背包你干什么去了？”“我”这个战士试图解释，还没有等他张口，连长就否定他。
“你紧张是可以理解的，不至于紧张的连背包也不会打吧？”“你脖子上挂着被子，象是我们看的电影上，被我军俘虏的美国鬼子，跟那个狼狈相有什么差别？”
“今天的紧急集合，是我们连组建以来的第一次，是检验我们这支队伍的战斗力，战斗精神。有没有战斗力，今天全体现在我们面前了，我们不打无准备之仗。毛主席教导我们，‘优势而无准备，不是真正的优势’，要想战胜敌人，就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精神。”连长说：
“紧急集合不是一次两次就算完了，今后，我们连要定期或不定期，反复、多次地进行夜间紧急集合训练，你们要从思想上提高认识，认清现在大敌当前的形势，敌人就在我们面前，时时要作好战斗准备，为保卫祖国牺牲自己的一切。”
“今天紧急集合算是半途而废，各班回去后，由各排的排长和各班的班长组织，认真总结找差距，认真学习找问题，突出政治，发扬革命传统，从思想上剪断懒、散的作风，以利今后实战的需要。”
这次紧急集合和连长的训话，在天刚朦朦亮中结速了。
回到班里，大家就象泻了气的皮球，也无心刷牙、洗脸。虽然没有长跑，但每个人的心都感到很累很累。
元旦到了，全连上下，张灯结彩，准备过个到部队第一个喜庆的元旦，头一天连里就买了头大肥猪，准备元旦中午全连大会餐，站岗的站岗，执勤的执勤，杀猪的杀猪，各班派往食堂帮火的战士也个个到了位，好一派繁忙的景象。
元旦中午全连刚会完餐，下午三点半就出事了。
二班两名新战士开完笑，一个新战士买了一些鞭炮，他取出一支点燃往另外一个新战士身上一丢，啪，鞭炮就响了。那个新战士慌忙地拿起十.一才授予的新枪，用枪托往他屁股上一拍，结果对方一躲闪，枪就拍在凳子上了。
步枪后半截的枪托是用木头做的，结果枪后半截木头枪托子，就顺着握手的那个柳，一下子全部断了，枪只剩下前面的枪杆子和扳机，枪就成了两半截儿了。
这下子可不得了，把正在休息的全班人吓傻了，吓的班长提着半截枪，紧急赶到连部，连长一看也傻了眼，他当兵这么多年，但从未见过和听说过，枪会断成两半截。
连长和指导员紧急磋商后，命令司号员吹响紧急集合号，全连紧急集合。吓的大家不知道我们连出了什么事，刚刚会餐还好好的。怎么……？人人交头接耳，我们是不是接到上面什么紧急任务，要打仗了吗，今天中午的会餐，莫不是我们战友们之间最后的晚餐吧？大家你在猜我在想。
紧急集合是要持枪的，全连按班列队，连长往队列前面一站，一双眼睛瞪得象两只五十瓦的电灯泡，两道剑眉直击面前的队列，火气直冲云霄。
他放开喉咙似乎在喊：“左林出列，”刷，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投到他身上，只见他提着半截枪站在全连面前，羞愧地低着头，看得出来，他的两条腿在发抖。
连长大声呼喊：“我们是什么？我们是革命军人，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是保卫祖国，我们拿什么去保卫祖国，这就是我们手中的钢枪，枪杆子就是我们的生命。”连长拿过左林提在手上的半截枪，高举半个头，“你们看看，我们没有了手中的枪，没有了生命，怎样去保卫祖国，去保卫人民？”
“我们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子第兵，爱护手中的钢枪，就是爱护自己的生命。”连长越说越激动：“毛主席教导我们，‘枪杆子里出政权’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你拿半截子枪去打谁啊，去打鬼啊，啊。我看鬼都不怕你这个烧火棍。”连长一顿训，把全连的人都笑翻了天。
连长训话结速后，左林强烈的责任感和巨大的羞愧感，同时也产生了巨大的思想压力，使他放声大哭起来。指导员，排长，班长及其他的战友们都来安慰他说：“这支枪的木托本来就有个顺柳，这次不断，总会有一天或是在训练中使用不当也会断掉。”经过领导和战友们的安慰、劝说，他的情绪有些缓和。他悔恨自己不该开这个玩笑，把自己的第二生命断送了，我怎么对得起祖国和人民。
经连里上报，不久上级又配备来一支新枪，解除了这场不必要烦恼。
眼看春节就要到了，连里的一切活动都在正常进行，未想，一天晚上还没有到息灯号响时间，炊事班又出了事。
炊事班班长在察枪时，只听到彭－彭两声枪响，待他回过神来，枪口还冒着烟呢，他抬头望去，房顶棚被子弹击穿两个大窟窿。
不好，是谁的枪走火了，很多人一起跑向炊事班，看到还在发愣的牛班长，排长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枪，立即卸下子弹夹，迅速拉开枪闩，检查枪堂还有没有子弹。
排长第一时间把情况报告给连里，连长得知后，又是让司号员吹响紧急集合号，全连人在冰天雪地里让连长训了一个多小时，冻的大家都在发抖。但连长却全身火热，因为他太害怕了，要是伤了人，哪不是闹着玩的。
连里的卫生员小孟，入伍前就是地方一名医生，人缘不错，人也勤快，也很有眼色，很得连领导的信任，他和副指导员一起住在连部。
副指导员到了两年一度的探亲假期，准备回家探亲。那时部队排长以上的干部，配备的武器是一支手枪，而副指导员回家探亲，必须把手枪交到连里由专人保管。由于他对卫生员小孟的信任，他走时就把手枪交给了小孟保管，临行时特别嘱咐，一定要把枪保管好，防止受潮生锈。
一天下午，小孟在卫生室坐着无聊，就想起副指导员走时的交待，不要让枪生了锈。于是他就拿出手枪，看有没有生锈。
由于他从来没有用过手枪，不知道子弹夹里还有两颗子弹，他就拉了一下枪闩，因怕别人看到他上班玩手枪，就把手枪放在抽屉里，一扣扳机，啪－啪两声闷响，抽屉里一堆药瓶全被击碎，药片散落一地，一颗子弹头还通过桌子腿反到地上，不停地在地板上打转，吓的他差点没有晕过去。
正在隔壁和一名班长谈话的连长，一听卫生室两声枪响，和那位班长立即跑过来，一看，卫生员小孟吓的傻傻地站在那一动不动。“怎么回事，啊？”连长瞪大双眼，气得眼睛要冒火，指示那位班长去让司号员吹紧急集合号，前连紧急集合。
“滴滴嗒，嗒滴滴，”催命似的紧急集合号，大白天又无故地响起，使人听了毛骨悚然。各班正在有组织学习毛主席著作，大家听了心里嘣嘣直跳，不知道连里又出了什么事。大家不由自主地拿起枪，讯速赶到操场列队集合。
连长系着武装带，身背手枪，气势凶凶往队列前一个高台子上一站，一双火眼直逼面前的这支让他一点也不省心，一点也不安心，一点也不放心的队伍。
这时全连各排，各班以整齐的队列，等待连长的训话。
连长以军人特有的习惯，向全连敬了一个军礼，全连战士来了个立正，他又回了一个军礼：“请稍息。”
这回连长一改过去哪种遇事就火冒三丈的脾气，他放低他哪一惯的大嗓门，摇了摇头，耐着性子：“同志们，同志们。”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急燥，额头上的汗水已渗出帽沿。
“今天，这是我们连不是因为训练的原因，而是我们连自身人为的问题，已是第三次吹响紧急集合号了。
“一惯工作兢兢业业，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训练、学习都走在全连前列的‘五好’战士卫生员小孟，在工作中玩弄副指导员的手枪走了火。”
看起来连长是耐着性子，但他脖子上的青筋急得直爆。他说：“我还是哪句话，枪是干什么的？枪是用来保卫祖国的，是用在战场上杀敌人的，不是我们手中的玩具，我们连成立半年多，就两次枪走火，一次枪断成两半截，这在我们独立营和我们以前的老部队，是前所未有的。”
说着，连长的眼圈有一些发红。“当然我也是有责任的，我是要负主要责任的，我是一连之长，党和人民把这支新建队伍交给我，说实在的，我的压力非常之大，责任比泰山还要重啊。我们连几次出事，是因为我没有把你们教育好，没有把你们带好，管理好。”说着，连长的声音有些梗咽。
这支新建队伍都是来自五湖四海，都是来自文化大革命中的红卫兵小将，有的是造反派的头头，有机要秘书，文艺演员，学校教师，医生，电影放影员，拖拉机手，地方的革委会成员，生产队长，大队会计，高中学生，总之什么人都有，其中还有一个人是当地乡政府民兵营的营长呢。
他们这一些人在文化大革命中，“文功、武卫，”打打杀杀，到处串联，不少的人还在北京天安门广场接受过毛主席的检阅。他们有文化，见识广，思想活跃并且胆子也大。
入伍不久，上级就通知要求，从地方带到部队有武器的战士，全部要上交，不交的，一律作为退回原籍处理。
结果我们连步枪和手枪子弹就收交了五百多发，他们是想趁部队有枪，好好打打过过枪瘾。光手榴弹连里就收了二十几枚，有一个战士一下子就交出了两把手枪，但是他没有子弹，这些都是文化大革命中乱象的产物。
就这样的一些人组成的一支新队伍，你说好带吗？
要想把这样一群社会青年培养成，有思想，有觉悟，有理想，有抱负的，合格的革命军人谈何容易啊？因此，突出政治学习，说服教育是连领导首当其冲的事。
所以连长一改过去硬训的做法，继而苦口婆心的说服教育。
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卫生员小孟，也在全连大会上作了深刻的检查，痛哭流涕地接受连领导和广大战士的批评、教育，决心痛改前非。好好学习毛主席著作，不辜负祖国和人民对自己的期望，努力学习，努力训练，为保卫祖国立新功。
花开花落，冰融雪化，我们全连新战士经过连领导的耐心教育，努力学习，突出政治，严格训练，在第二年全团大比武比赛中，一举夺得比武大赛第一名，授到了上级领导机关的嘉奖，并荣记集体二等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