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huatanejo
(注:Zihuatanejo,西班牙语,意为:没有回忆的海,在墨西哥南部。所以用这个地名作为标题,是希望忘却一些往事,让自己能够像初生一般,轻装前行。)
当岁月的刻刀把沧桑写在我们脸上,昨日种种有如一抹残阳斜斜的照在外滩的钟楼上,不是那么激烈,却也不同寻常。一生挚爱用什么来书写?当我们最终化成清晨那缕炊烟时,会有温暖在后人心间流淌。
坐在黄浦江边,自己的脸隐隐地印在饭店的玻璃窗上。窗外,虽然夕阳公平的洒在浦江两岸,但却各具风格。历史与现代,过去与未来,一江之隔。
很久很久没有写些什么了,十年了吧?依稀想起十年前刚找工作时,写给大学四年的文章,百度了一下,居然还在,静静地躺在网站的角落里。时隔多年,再读文章,开始对自己感到陌生。暮然回首这十年,一路走来,我把自己丢了。
像往常那样,我熟练的拆开包装,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然后,用打火机来实现这支烟的自身价值——对我来说,它的价值就是帮助我思考,于是,我开始若有所思。
人生——也像手中的香烟一样——我们不停地燃烧自己的青春,容颜,个性,灵魂。有的人是炉火,温暖,平凡;有的人是烟火,绚丽,短暂;有的人是篝火,让人们围着自己欢呼,狂欢。相同的是最终——一切重回原点——回到曾经孕育他的黑暗中去。
深深的吸一口烟,感受尼古丁混合着焦油在肺中打转,接着它们便不情愿的被从鼻孔和嘴中赶了出来,它们成了自由的灵魂。我创造了它们,给它们自由,可是明显它们厌恶自由,因为那样的话,它们便成了人们称做“污染”的东西,所以它们宁愿尽可能的折磨着我那两只无辜的肺。望着它们渐渐消散在空气中,我觉得我和它们很相似——自由,会使我同它们一样,悄无声息的成为茫茫人海中的一个普通人。
“人生就像蒲公英,看似自由,实际身不由己。”所以人们都在说渴望自由,因为他们只能偶尔且短暂的拥有。一个女孩儿曾和我说过:”只有不容易得到的,才会去珍惜。”她的短信,我全部保存着,不仅仅因为这句话,还包含了那些短信背后无法诉说的记忆。
十年前的我,心中有很多很多的梦想,最大的梦想是赚很多很多钱,很多很多是多少呢?自己也说不出吧。而现在的我,最大的梦想仅仅是——沿着318国道一直向西,骑到路的尽头。只想用所有的浪漫情怀去印证一句话:为了爱,一路向西。
每逢晴好的周末,我便出去骑车,到郊区,在那些GPS上没有标出的乡间小路乱闯。恍然间,发现其实这就是浓缩的人生——先学会平衡,然后往前走,而且只有一直往前,才会继续保持平衡。失去平衡,就会摔倒。一路向前,总会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十字路口,向左,还是向右?往前是死路吗?大雄宝殿的佛像前,我虔诚的扣首,我问佛:前面的路该如何走?佛反问我:你要去哪里?
伴随着轻声叹息,我吐出一口烟。追随着如丝飘散的轻烟,目光伸向天空。有多久没有抬头仰望星空了?魔都的夜晚,看不见北斗星,找不到北极星。曾经深邃的夜空被霓虹灯遮住,染成五颜六色。人们迷失着,迷失在霓虹灯下。在他们燃烧到尽头之后,剩下的,仍只是这些五彩霓虹,而他们,仿佛从未存在过。
世界很大,是个大染缸。我们到了一个地方,跳进染缸,染成一种颜色。可能有一天,对自己的颜色感到腻味了,好在可以找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染成另一种颜色。
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有多少人,变成了“你好,再见”?又有几个人,可以“neversaygoodbye”?人们相互间都喜欢称朋友,什么是真正的朋友?——在你死后,能够放心把骨灰交给他,去洒在你梦想的地方,那个人就是。
科技,越来越发达;社会,越来越现实;爱情,开始变得遥不可及--爱情是什么?我想这是人类有了文明之后一直希望明白的问题。之所以无法定义,是因为爱情对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甚至对于同一个人,在不同时间的爱情都是不同的。二十岁的爱情,是冲动的,但也可能是最纯的;三十岁的爱情,变得理智,其中掺杂了种种条件;四十岁的爱情,是习惯,已经部分被亲情取代;再往后,爱情似乎消失了——直到有一天,当你在他照片前,抱起吉他,为他哽咽出那首《因为爱情》的时候,你的爱情会豁然被诠释。
泰戈尔眼中的爱情很凄美:眼里为她下着雨,心里却为她打着伞。
爱情让人学会心痛。最开始一丝一丝的,随着血液涌入心脏,然后慢慢的汇集到一起,终于它们集中在一点上,变冷,再变冷,最后凝固成冰刺,然后狠狠的刺向心脏。这时,便是真正的钻心的疼痛。随之,这把冰刺在它留下的伤口处融化,一滴一滴流成热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剩下那颗受伤的心。
我对自己说:如果你把懵懂的青春献给了曾经自己深爱的人,那么,剩下的岁月,请留给那个爱你的人吧。
就这样,曾经有过的感觉,被一点一滴慢慢藏到内心深处,深到自己以为忘记了。直到有一天,遇到一个人,这种感觉突然出现在面前,才知道,它熟悉的让我惊奇。
就是那个女孩,只在刹那间,便唤起了我所有深藏的感觉。但不幸的是,这是一份错爱——我没有错,她更没有错,错的是时间。酒入愁肠,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我只有无能地在飘忽中,告诉自己我爱她,直到烂醉如泥。然后我只有用同样深藏着的,那曾经刻骨的心痛,小心翼翼地把她包裹好,一起重又放回到心的最深处。
其实,感情的事,无非如此:他经历着你昨天的快乐,我经历着他昨天的悲伤。经历的人经历着,旁观的人旁观着。有几人能潇洒的看透:缘起即灭,缘生已空?我参悟不透,因为我不是仓央嘉措。
或许有一天,我会去丽江,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开一间家庭旅店,让人们把那些永远无法发出的短信留在墙上,等待有缘人来接收。那面墙上,我会写下这样一段话:”许多年过去了,我没有再见过她,也没有她的音信。我把我的爱人给丢了。我一直以为我们还会见面,可能是在一条经常走过的街上,也可能是在一家偶然走进的咖啡馆里。我相信只要她在我的附近,我就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
谨以此文献给一个的女孩儿,她叫琪琪,这是一个关乎梦境和缘分的名字。希望她一生平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