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唱情歌,心事我空凉
三月份了,天气终于转暖了,可以脱下肥肥的羽绒服,换上我的背心小棉袄。不知道浙江那里,春雷响了没,毛毛雨下了没,小苗发了没,阳台上种了好几年的花,抽芽了没。好想家,好久没有经历那里分明的四季,好久没有吃到新鲜又地道的浙菜了。那里的夏天,冗长,闷热,就像这里的冬天,干冷,绵绵无期。漫长的雨季,曾经很讨厌,现在却很怀念。高二,下了早自习的时候在食堂面前劈下的一个炸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照映出我和同学煞白的脸。都忘了夏天打雷时躲在被子里闭着眼睛是怎样一种感觉了。
还有有个迫使我急切的想回家的原因,就是真的适应不了北方的气候与饮食。这句话没有任何的地域歧视。按照自然生存法则,物种优胜劣汰,我应该哪来回哪去。离开自己扎根生长的地方,时间越久,越的觉得,以后一定要留在家乡。经常会想念有关于那里的一切,那乡,那人,那景,还有那听也听不厌的吴侬软语。姑娘叫小娘,也叫细娘,小孩叫囡囡,姑姑叫孃孃,花生叫长生果,玉米叫珍珠米。形容人好看,我们叫顶漂亮,顶标致的那一个。张爱玲常常拿来描写那样的女孩。冬日落雪了,我们便围在屋子里生炉火,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远得跟水乡的歌谣一样古老。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听越剧,但是我还是希望它能一直传承下去,一直到永远。
一年半,人可以变很多。大一的直长发,白净的脸庞,满满的梦想,对工作的热情,现在,似乎有点陌生了。那个时候的心,好像可以装下整个世界,感觉所有的幸福,都是我的,所有热闹的地方,我都要留下足迹。后来,看到的事情多了,越来越喜欢往后退缩了。不是不思进取,而是不喜欢出风头了。好像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有时候可以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听别人讲话,而不像大一时候那样,像个小麻雀。对于人情世故,我总是像白痴一样,不知道怎样,才可以把事情做的圆滑,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会让人不开心,可是我对别人,都是真心的。有让我气愤,让我看不惯的人,知道TA们在别人眼里也不怎么样,可是看到TA们总是能八面玲珑,看TA们跟各种人都能相处的很好,貌似只有我不能容忍那些缺点。跟他们在一起我都怀疑自己的人品了。后来才知道那些相处甚欢的场面都是表象。好想有个人,可以教我这些,让我在人前人后,可以全身而退。最近事事碰壁,很强烈的挫败感,心情又低落了。很想和一个人诉说一下,可是又不知道该跟谁说。
越来越远离我刚来时的样子了,那个时候,说话生涩,带着明显的南方口音,现在,北方话说的越来越纯熟,用某人的话说,就是越来越爷们了(呵呵,玩笑)。尽管好多人说还听不出来我是北方人,但至少也不知道我是南方的。高中同学都说我说话变了调了,呵呵,时间的力量。我觉得我现在是半个北方人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心融入这里了,身体却不能。经常会因为南北气候和饮食的差异而出各种小状况。脸上的痘痘依然坚强,时不时地冒出来一两颗。大一时,在这儿有阅历的人还能从我白净的脸看出来我是哪的人,现在,已经被紫外线晒成了健康色。
等我老了, 我一定要留在浙江,留在我家乡,里面有个小小的地方,叫诸暨。逛逛那里熟悉的街道,喝那里的热豆浆,咸咸的那种,暖暖的味道。当我老的走不动了,就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院子里当年自己养的花和草,一年年的繁衍,静静的享受余下的时光。
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