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外婆
摇啊摇,摇啊摇……摇乱了视线,摇碎了一页春天里温暖的画卷。
记忆摊开身体,执笔在煞白的瞳孔里绘制着曾经的美丽。红的花,绿的草,白的蝶。
一只沧桑的细手提起了这幅雅图,一个渴望的人踏上了长长的路。蝴蝶在山路上飞啊飞,最后被挂在了我家的火炉旁。两个稚嫩的孩童欢乐的幻想,外婆的背包里装着的是酥饼还芝麻呢?但通常它会是二两无价的麦牙糖。麦牙糖赚取孩子的唾液,外婆却悄拭眼角的泪。甜的,咸的,汇聚成一湾清澈的河。浮光掠影,水虻痴情。稀疏的阳光温暖着坎坷不平的背,那是一只专注于生存的蛙。青蛙扑通一跳,打碎了青青的柳影,就好似岁月忽然间抹白了外婆的青丝。
你来的时候我不了解你是怎样的开始,我走的时候你也不会清楚我会是如何地结束。
摇啊摇,摇啊摇……倚着月亮角,梦着漫天繁星的闪耀。星儿落下,化作熙熙攘攘的村灯。阑珊的灯光下,最幸福的是那简单的几碗白米饭。满怀信心,在那些坎坷的年代里。母亲总是希望有一天,家里的白米能装满你瞒着外公偷偷送来的柜子。
柜子,贵子。当容积只有两立方米的柜子失去了它的价值,当你终于如愿地儿孙满堂。你却再也分不清,谁才是儿,谁会是孙,我也分不清我之所为是贵是贱。
也许,到了最后你也未曾明白,电灯烧的如此火亮,为什么却点不燃一条干脆的磺扁?电视剧每天在杀人流血,究竟是假还是真?
记忆里你并不枯朽,只是略显沧桑,就像如今的母亲。假如,我是一个女子,那么我几十年后的容貌可能就是你在我心中的模样。可能,我不曾爱你,因为我不曾报答过你什么。但是,我的血管里毕竟流淌着你四分之一的血液。
泛着舟,在萧索的河里敢着去一做桥,摇啊摇,摇啊摇……终于未能找到那拱阻隔着爱与恨、情与义、生与死的奈何桥。唯一可以追忆的,或许只是你慈爱的容颜。
我来的时候你是知晓我是有如何的起点的,你走的时候我却也了解你是有怎样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