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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我记忆中的一抹蔚蓝

2013-01-30 11:24 作者:Guest 阅读量:1535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年近岁尾,眼看着又要老了一岁,慨叹岁月匆匆的同时,情思却一次又一次的回到从前,那儿时的青葱岁月,一幕幕桃花拂面般的跃然于眼前……

我是典型的70后,生我的那一年正好赶上唐山大地震,因此妈妈坐月子的时候,都不敢脱下衣服,随时准备带着我逃亡,我家住在东北,虽然没有被这场地震所殃及,但是震感还是有的,妈妈说记得很清楚!

多少的生命在那场灾难中陨落,又有多少的生命像我一样的诞生?生命繁衍生息,岁月在自知的悲喜中推移,而我,就那样的迎来了我的生命,迎来了我一生中最初的开始!

爸爸是一名乡村教师,曾因政治成份不好,而错多太多的机遇,算是郁郁不得志吧,但却因为我的来临而幸福着。我的父母感情很好,他们都出生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经历过抗战、内战、饥荒、文革,他们年轻的时候充满了灾难,所以,对于他们的孩子,他们是宠惯而宽容的。

我三岁那年,父亲由教育转到粮食部门,七、八十年代的粮食部门算是非常好的行业,不像教育部门的“臭老九”,不但赚的少,而且还辛苦。爸爸到了粮食部门,我家的生活也逐渐的好了起来,爸爸喜欢乡野,所以,他放弃了去城里的机会,还是选择在乡镇工作。我家就在乡镇旁边的一个村子,那是父亲为我选的房子,我们的“新家”是知青住过的房子,由红砖砌成,坚固而宽敞,那里很适合我肆无忌惮的玩耍,父亲对我的宠溺在此可见一斑。

我是父母的老来得女,所以他们几乎是把我放在了掌心,故而左邻右舍也帮着他们惯纵着我,我骄纵但不跋扈,我任性但却不自私。我的父亲曾是一名优秀的教师,所以他知道他该怎样教育自己的孩子。

儿时,我是一个聪明的小孩,三岁时就开始“记事儿”,所以,童年我的记忆总会比别人多一些。

我家前院住的是一家四口,两个孩子的年龄和我差不多,但是他们的父母却比我的父母小很多,所以,他们称我父母为“叔婶儿”,而我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那两个小孩儿的“小姑”。

年龄相仿的孩子总是有太多的共同语言,也太容易玩到一起,那个时候不懂男女之别,有的只是在一起玩耍的快乐,所以,每天我们都腻在一起疯。

我比大雷稍大两个月,比二雷大两岁,但是二雷比我和大雷都聪明,那时候感觉二雷有些“坏坏的”,不能有难同当,干了坏事,二雷总是那个最先告密的人,而大雷则是那个打死也不会出卖我的人!

记得那是六岁那年的夏天,我们三个人在我家附近的林子里玩,不知你追我逐的玩了多长时间,忽然觉得小肚肚空空了,我说我想吃焖土豆了,二雷挠着脑袋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这个时候土豆还没有长大收获,想吃很有困难!

这时,大雷说,土豆虽然还没长大,但是又不是不可以吃,只是大人不会同意小孩子这么任性的祸害没长熟的庄稼,怎么办呢?只能偷!

大雷不愧为是我的“护花使者”,只要我想吃的东西,他都会想办法为我去弄,于是他带着二雷跑到了自己家的地里,偷了不少的土豆回来。

在林间找一块比较光滑的平地,然后开始挖坑做灶台,这是我们那时候做“美食”的方法。灶台挖好之后,我们用小手把有些潮湿的泥土攥成一个个小土团,然后再用垒塔的方式把它垒起来,垒好之后,又找一些干树枝,把它放在灶坑里点燃,干干的树枝很快就把垒在上面的小土团烧成火红的颜色,这时候就可以把土豆从灶坑门儿塞进去,然后把小塔似的土团踹塌,然后盖上一层新土,再用土把灶坑门儿封上,这样就大功告成了。只等着过个十分二十分钟之后,就可以大块朵颐了。

土豆的这种吃法是非常鲜美的,往往这一顿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花猫”般的印记!

吃得肚儿滚圆,然后太阳也要落山,我们心满意足的往家走去,没等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大雷和二雷他妈在他家的院子里咆哮,原来,她正在骂那个偷土豆的贼!

大雷兄弟俩有些出汗,他们的父母不似我的父母那样娇惯我,犯了错,真会挨打!于是,他俩只能徘徊在我家附近,不敢回去。

没办法,我跑去找了我妈,告诉她土豆是我们偷的,让她去把这件事情“摆平”!

妈妈知道后,哭笑不得,一个下午她都在和大雷他妈合计是谁偷了土豆,没想到原来是“家贼”!

于是,妈妈跑去告诉大雷他妈别再骂了,是自家的孩子干的好事,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我的馋嘴而已!

我是大雷二雷最好的掩护,只要是为我犯的错误,他们是可以免于“刑责”的,所以,他们也是死心塌地和我“甘苦与共”!

七岁那年,三舅从外地搬来,于是大我两岁的小表哥也加入到了我们小小的队伍,小表哥的小名叫小鹏,所以我习惯叫他“鹏哥”。

鹏哥属于那种狡猾型的,有了他的队伍整天分崩离析,我不太喜欢他,可是又没办法,妈妈说,自幼没有母亲的表哥是我必须迁就和照顾的,所以,纵使有太多的不喜欢,我都舍不得把他踢出我们的“团伙”。

那年“五一”劳动节,还在学前班的我放了七天假,鹏哥也放了七天。过去农村有一个习惯,就是在这个季节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扒炕”,而扒炕用的是去年秋天所做的土坯,人们在头一年的秋天就把土坯做好,然后垒起来一个“坯垛”,以备来年春天使用。坯垛里很保温,有很多的虫子会在秋天的时候躲进坯垛,等到春天的时候复苏,而恰在那一年,我们几个小孩子帮家里运坯扒炕,鹏哥一边运坯一边嗑着瓜子,我是个喜欢吃瓜子的人,所以向鹏哥索要,刚开始他不给,可是不一会儿却主动给我送来,但是他让我自己从他的衣兜里掏。于是我把手插进他的左衣兜,可是他忽然说,这个衣兜的瓜子有些小,还是右边衣兜的瓜子大些,于是我想也没想的把已经插进左衣兜的手抽了出来,重新插到他右侧的衣兜里。

咦?什么东西啊?怎么软软的、毛毛的呢?我有些诧异,但是还是本能地把那个东西从衣兜里拿了出来,展开我的手掌,我看见一只灰茸茸还带着红点点的东西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死盯着那只让我毛骨悚然的东西:

“啊……!”我一把甩掉那个恶心的东西,一边跳着脚大叫。

我是个有“死穴”的人,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老鼠啊,青蛙啊,没有一样是我怕的,可是我唯独怕那种我们俗称“贴树皮”的毛毛虫,之所以叫它贴树皮,是因为它的颜色和树皮的很相似,灰黑色,它爱贴在树干和树枝上,它的身体要比一般的虫子大一些,而且它那灰黑色的毛毛会“扎人”,不小心碰到的话,会又疼又痒,难受得很!

不知何时起,我就是怕它,没有任何的原因和理由,就是无由来的怕,怕到歇斯底里,怕到无以形容!如果在与它和死亡之间选一个的话,我宁愿选择死亡!

可是鹏哥竟然这么卑鄙地对待我,在看到贴树皮的那一刻,我脑袋一片空白,然后就像一只眉头苍蝇似的乱跑,一边跑一边“嗷嗷”大叫!鹏哥被我不小心地踩到右脚,所以手一松,一块沉沉的土坯又落在了他的左脚上,然后他疼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此时的我,正绕着自家的房子乱跑着,大人们被我的嚎叫声引来,大家都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发疯似的狂喊、狂跑,以为我被疯狗给咬了!

还是父亲反应得快,上前一把把我抱住,我看见爸爸那张焦急的脸,然后就晕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我朦胧地睁开眼,一眼望见的是天棚,我感觉满天棚都是贴树皮,于是“嗷”的一声从炕上蹦起来,母亲适时地按住了我,她知道我是吓坏了,她心疼地把我抱在怀里哄着,说,不怕,不怕,摸摸毛儿,吓不着,摸摸头隙儿,吓一阵儿,女儿,跟妈回家吃饭穿袄!

听着妈妈为我喊魂儿,我渐渐地平息下来,然后又沉沉的昏睡过去……

听说,那是爸爸第一次急眼,看见我被吓成那个样子,爸爸非得要胖揍鹏哥一顿,是妈妈拉住了爸爸,让爸爸看见他没妈的份儿上,不要和他计较,爸爸看着妈妈哀求的样子,所以才作罢。可是自那以后,我就再也不爱和鹏哥玩了,因为一看见它,我就感觉我看见那只可怕的“贴树皮”!

我上小学了,学习的成绩是喜人的,所以,爸爸妈妈依然放纵着我,爸爸说,淘丫头,出巧女。所以,我怎么玩,爸爸都不限制我,只要我不做坏事,我是想怎么滴就怎么滴!

那年爸爸出差去大连,回来的时候给我买的白色背心,白色短裤,我没事的时候就穿着臭美,妈妈说,既然穿了新衣裳就别再出去野了,看弄脏洗不掉,我这次挺听话,为了身上这套雪白的新衣服,我好几天都没“上房揭瓦”,可是一天中午,爸爸在单位没回来,妈妈午睡了,我一个人实在没意思,于是搬个板凳儿坐在屋檐下乘凉。

“唧唧唧。”我头顶上有一只麻雀在叫。我抬眼望了一眼,没搭理它。

“唧唧唧。”它还是接着没完没了地叫。

真烦人!我心里暗暗骂道。以前掏麻雀可是我的强项,只是最近为了这套新衣服,我“金盆洗手”了,可是它怎么还这么诱惑我啊?

“唧唧唧。”它像是在挑衅我。

“再叫,你再叫我就把你吃掉!”我冲着房檐喊。

可是那只不识趣的麻雀还是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手痒了,心也好刺挠,实在忍不住了,我一下子窜起来,跑到梯子旁,把它费劲儿地拖起来,就向着那只麻雀前进。沉沉的木头梯子我拖起来有点费劲,忽然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老鼠在拖着一把重重的木锨,那模样一定很可笑,不过还好,都睡觉呢,没人能看见。

把梯子搭好,然后我顺着梯子就爬了上去,转眼的功夫,我就到了房顶,看着那个小小的鸟窝,我嘿嘿的奸笑着,小样儿的,我来了!

麻雀好像听到了我的奸笑声,一下子从窝里飞了出来,我一个猝不及防,让它逃走了。我正失望之极,忽然听见窝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往里一望,心中暗喜,哈,原来有好几只小麻雀呢!我把手伸进窝里,掏出一只,呀,毛而还没长全呢,黄黄的小嘴儿不停地尖叫着,可能太幼小的它还没见到过我这样的庞然大物,所以怕得要死!

抓回去,让妈妈帮我养着,我美滋滋的想着。

窝里一共有三只小麻雀,我左手一只,右手一只,可是还剩下一只没地方放呢,怎么办呢?

急中生智,我把身上的背心扎到了短裤里,然后就把三只小麻雀统统放在了我的胸前的背心里,几只小家伙在我背心里乱扑腾着,挠得我的肚皮痒痒的,大功告成,我得意地顺着梯子往下爬。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时候醒的,她一出房门就看见我又在上房,就喊了我一声,这一声不要紧,让毫无准备的我一脚踩了个空,我觉得脚下一滑,就朝地下栽去……

“唉呀妈呀!”伴随着一声惨叫,我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

眼前有点冒金星儿,肚皮却有点热乎乎的,妈妈看见我摔在了地上,急忙跑过来把我扶起,左看看,右看看,还好,没伤到哪儿,妈妈这才松了一口气。

“咦?你肚子上怎么黄黄的?”妈妈奇怪地看着我。

我也往下望着自己的肚子,是啊,怎么黄黄的呢?就是把“小粪便”摔出来也不至于弄到肚子上啊?

妈妈把我的背心从短裤里拉了出来,然后把它掀起来,“吧唧!”掉出一个小肉饼,“吧唧、吧唧”接着又掉出两个。

三个血肉模糊的小肉饼就掉在我的眼前,妈妈看着这一幕,有些错愕,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我的脑皮却有些发凉……

三只小麻雀就这样葬送在我的肚皮之下,我悔不当初!三只鲜活的生命啊,就那样离我而去了……

爸爸说,他的女儿是“淘”星下凡,妈妈说,她的姑娘上辈子八成是峨眉山的女猴王,可是我却觉得我就像是一个“刽子手”,有些罪孽深重。

自那以后,我都不敢看天上飞翔的麻雀,总感觉它们在叽叽喳喳地声讨我,做贼的心真虚啊!……

往后的岁月,我再也不穿白色背心了。告别了沉沉的梯子,也告别了那纯纯的年代,时光冉冉,经历了太多的变迁,人生的千回百转、坎坷峥嵘,让儿时的我变得如轻松翠柏,虽不艳丽光华,却也傲然挺立,留在记忆里的有太多不想记得却总也无法遗忘的故事,而儿时的那段回忆,就像我喜爱的那一抹蔚蓝,让我久久的不能忘却,它又似一枚寒星,照亮我的星空,也照着我寻觅着那幸福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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