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贫穷的名义
小五进城打工回到这个小山村,身后还跟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村里人议论纷纷,都说小五有能耐,不用家人操心就轻巧地说了个媳妇。
不错,这女子正是他在工地上花言巧语哄来的打工妹,叫青青,孩子也是小五的。眼看快要临盆了,他们回家来等着坐月子。
小五是妈妈改嫁带来的,他的亲爸早在十几年前就病死了。继父生性木讷,没有什么本事,只靠干零工赚钱,所以日子艰难,至今还住着又矮又旧的土屋。小五除了个子高高,嘴巴很甜,其它再没什么优点了。这些都让别人断定,他是说不上媳妇的。
于是今天他倍受关注,极为露脸。当然得满脸堆笑,把头扬得高高的。
一个月后,赞扬的潮流刚刚回落,又传来了一件喜事:小五媳妇顺利产下女婴。对于经济困难又没有乐观前景的小五一家来说,这已经是非常美满的事情了。可谁又料想,孩子刚刚满月,小五的土屋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们正是青青的娘家人。她家是本县的,也住在边远的大山里。她个子不高,皮肤被太阳晒得有些黑,但一双明亮的眸子让她看起来还是蛮漂亮的。因为上学不多,又想到外面开开眼界,便和同伴来到县城打工。她给人家卖过菜,在批发部蹬过三轮车,认识小五以后,她相信小五能像他自己所说,对她好,努力赚钱,于是死心塌地地跟了小五,甚至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毅然与父母断绝了任何联系。
可是在相处的过程中,她发现小五好吃懒做,没有什么大志向,甚至还动不动就向她发脾气。回到老家一看,条件也远不如小五所说。想要分开,悔之晚矣,只能听天由命地把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她没有想到父母竟然千方百计地的找到了自己。
他们看到小五家黑黑的土屋,更加坚定了带女儿走的决心。在这之前,他们早给青青物色了一个好人家,崭新的红瓦房,明亮的大玻璃,墙面还镶着白瓷砖儿,不用说也比这土屋强百倍,嫁女儿不就图过上好日子嘛。
青青也有意要离开这里,只是孩子怎么办呢,她的父母不可能让她带着孩子回家。左思右想,也罢,咬咬牙,丢给他爸抚养吧,长大些再来看她,如果可能再把她带走也不迟。
几个月以后,青青出嫁了。凑巧的是,这一天,小五家也正在乐此不疲地数着钞票。他又要娶媳妇了,孩子的奶粉他们供不起,况且也没有哪个姑娘愿意一进门就抱着别人的闺女。所以他们决定把孩子“送”出去,条件是两万块钱,从此与孩子断绝关系,不再提起。
第二天,小五骑着锃亮的摩托车,穿着新衣裳,后座上坐着他的新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