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流满面
朋友都走了,剩下的月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两张椅,我尴尬地不知怎样坐才好。习惯地翻口袋,想找出一点关于你的东西,徒劳无功后才觉醒自己已经失去了关于你的一切痕迹。中秋的月很明亮,若一张网把我网得死死地,想挣扎着找个灰暗的地方躲起来,却怎么也逃不出如水的月.
我不应该逃避月的批判,况且月下的我很清醒,知道中秋的月可以透过心中的"茧",我想还有一张椅就留给月吧,虽然有些失望,但过了今夜或许不会给自己留下失望的借口了.
月是温柔的,倒不像在批判我,可古人说过,最伟大的批判家是在批判自己中狠狠地批判别人,这一点,月做到了.古今内外,有多少人沉迷在月的温柔中,而忘了自己被月狠狠地批判着。我仰视月的皎洁,月透视我的虚伪。我苦心经营着迷失自我的戏,可现在一切苦心都成了苦水。皎月下,我一会儿看月,一会儿想你,想尽力吞下苦水;或许你也在一会儿看月,一会儿想他,想尽力在月圆之夜雕刻你心中的他。
这场戏的确很可笑,自编、自演、自赏,没一句刻骨铭心,没一段终生难忘,甚至连主角都没有,有的只是自己的愚痴。我站在舞台上,忘情地用虚伪掩饰真心,单相思的痛让人没有勇气说出应有的勇敢。我也坐在观众席上,痴迷地看着台上发狂的自己,突然想起老舍写过的,没有烟怎能思索?没有酒怎能停止思索?烟我是不会动的,毕竟小小的烟圈罩不住月的光辉,吸烟只是为了把自己呛得难受来减少心的痛楚。至于酒,更不敢轻易沾染,害怕本就喜酒的自己会成了酒鬼,我既不想成烟鬼,又不想成酒鬼,那我靠什么思索,靠什么停止思索?
残缺的戏,圆满的月,月温柔地把我打成遍体鳞伤。我问自己,我到底付出了多少?又收获了多少?一场戏,宛如一件失败的作品,总有一天戏本会爬满灰尘,总有一天我颤抖的手会拾起关于你的回忆。远处的山丘在月下更显阴森,而虚伪的我在月下更显虚伪。闭上眼,心是一潭死水,你叫它怎能不平静。投石问潭,却激不起丝毫水花——现在是冬天。月映潭心,潭面冒着寒气,神秘而幽暗,我在寻觅我的心茧。
夜已深了,人是醒着还是梦着?我看见你着着青衣袂,飘飘的衣袂,带着风的遗憾,远去,远去,一生一面缘,此生青衣袂;我看见带着生命的绿滚滚而来,可我不喜欢绿字,更喜欢说那是带着生命的青,极端的思想让我眼中的青永远不同于别人的,或许他们更喜欢叫那是其他颜色;我看见红地毯的这头是他,那头是你幸福的笑,我对自己说幸福就好。戏本需要结局,结局于我无关。
皓月无声,呐喊却响彻心扉。戏流满面,坚持却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