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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爱情系列之不关爱情

2008-10-13 19:05 作者:苏子木香 阅读量:5951 推荐44次 | 我要投稿

桃源村是一个美丽的小村庄,村外的土地里种着多种果树,把小小的村庄包围其中。春季里,先是一片一片的杏树开满粉白色的花,熙熙攘攘 ,热热闹闹,蜂飞蝶舞 ,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是杏花带来的早春气息,一阵还略凛冽的风过,花辨飞舞 ,落英缤纷,犹如一场寒冬的大雪。杏花将残,桃花梨花又来争艳,红色的桃花如美人的粉腮,洁白的梨花如美人的柔夷。各种知名或不知名的小花也不甘失弱,努力把自己开到最美。绿叶也变得葱茏茂盛,一时间,繁花似锦,绿意盎然,小山村被鲜花绿叶包围其中,犹如置身花海的小岛,美不胜收。村边是一条宽阔却清浅的小河,河水淙淙流淌,小鱼自在地徜徉,小孩子的欢笑声伴着洗衣村姑们清脆的歌声传到很远。

云洁就是这个美丽的小村庄最美的姑娘。此时,沐浴着朝阳柔和的光芒,她端着一盆衣服到河边来洗。“云洁,你也来了”,同村的小芹热情地打招呼,“是啊。”,云洁淡淡地笑着,柔声道。“云洁,明天乡里集,咱俩去赶集吧”,“这,不行,我没有时间去。”,云洁边洗衣服边说,“呀,云洁,你也该为自己买两件衣服了,看你穿的,还是三年前咱俩一块买的吧?咱都快出嫁了,还不穿几件好衣服?”,小芹有些不满地说。“小芹,亏你还是云洁的好朋友呢!云洁能跟你比吗?!云洁的妈瘫在床上几年了,哥哥又是个傻子,她爸在县城打工也挣不了几个钱。云洁天天忙完地里忙家里,还得操心不能动的妈和傻哥哥。亏得是云洁这么勤快能干的人,要是换了你,早累扒下喽!”,旁边一位嫂子抱不平。云洁只是低着头使劲地洗着衣服。

回到家,她哥哥坐在门口正在捏着蚂蚁玩儿,他咧着嘴嘿嘿笑着,口水淌过嘴角,嘴上全是土。“哥,”云洁忙放下衣服,拿个毛巾心疼地给他哥擦嘴,“你别把土弄到嘴上呀,这不干净,会生病的。”“嘿嘿嘿”,看着妹妹,他仍是傻笑着。晾好衣服,云洁给妈妈倒杯水,来到妈妈屋里。枯瘦如柴的妈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妈,喝点水吧。”“哎,”妈妈看着云洁,眼睛里全是怜惜。云洁喂妈妈喝点水。“洁,你别走。妈有话对你说。”,云洁坐在妈妈床头,给妈妈捏着双腿。“洁,刚才陆远来过了,问你爹啥时候回来?说等你爹回来想来咱家提亲。”“妈”,云洁羞涩地低着头。“他怎么又说这事儿了,现在我还不想嫁。”云洁有点生气地说。“洁,妈知道,你是怕你妈和你哥没人管。没事,等你结婚了,就让你爹回来,咱还能过下去。”妈妈只是深深地望着秀美的女儿,为女儿的懂事乖巧而欣慰,也为花儿般的女儿所受的苦难而心酸。更恨自己,不但不能帮助心爱的女儿,反而带给她那么多的劳累。“妈,你怎么又哭了?”云洁看着妈妈眼角流下的泪水,自己的声音也哽咽了。“洁,妈妈对不起你呀,等你爹回来,咱两家商量商量,你就嫁了吧,你都22了,也该嫁了。”妈妈已是泣不成声。“妈,你别哭呀”,云洁给妈妈擦着不断涌出的泪水,难过地说,“妈,我爹在县城拼命地干活儿,不就想给我哥找个媳妇儿吗?我爹要回来了,还怎么给我哥找媳妇儿呀!”“唉,你爹那人太扭执,你哥那样,谁嫁给他还不是受罪呀!你爹就是不听!你哥这辈子怕是找不到媳妇儿了,不能因为你哥把你再耽误了。再说,陆远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妈妈止着了泪,长长地叹口气。

这天傍晚,云洁扛着锄 ,牵着牛从地里回来,村庄里已有袅袅的炊烟升起,暮色也一点点上来了,村口只有精力旺盛的小孩子们在嬉笑玩耍,你追我赶。云洁想着妈和哥该饿了,不觉加快脚步。“云洁,云洁。”,听到声音,云洁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村长正在匆匆追来。“云洁,刚从地里回来?”,村长满脸堆笑。云洁点点头。“云洁,地里还有啥活儿没干完,你给哥说一声,哥帮你去干。”,云洁看着村长那堆满笑的脸,心里疑惑着,什么时候,他变成哥了?“云洁,哎呀,咱这村里呀,看来看去还是你最漂亮。”,村长上前一步,拉着云洁的衣边说,云洁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她后退一步,低声说,“村长你有事吗?我要回家做饭啦。”“哦,哦,去吧,去吧。”村长手一挥,云洁牵着牛走了,走了好远,她回头望去,村长还在盯着她看。

云洁从心眼里讨厌这个村长。他长得人高马大,粗壮不堪,因为在村里是最高领导,他的话就是圣旨,村人都不敢违抗。这几年来,他利用手中的权利没少得到好处,家里盖起了二层楼,开了小卖部。前几年,老婆给他生个儿子,但孩子两岁的时候,掉到家门口的小池塘淹死了。以后为了要儿子,又连生三胎,却个个是丫头,为了保住乌纱帽,他不敢再生了。自此却常常打骂老婆,把老婆打得都有点疯疯颠颠 ,神志不太正常起来。听小芹说,村长和村里的几个小媳妇儿都好上了。有图他钱自愿的,也有被他强行霸占的。唉,就因为那一点权利,那些人家也都忍了,只好装做不知道。

云洁做饭的时候,还在想着村长对他反常的热情,那满脸的笑到底隐藏着些什么呢?她的心中有些害怕,一看,饭都糊了,赶紧提醒自己别再去想,也许什么都没有,只是普通地说会儿话嘛。

“死婆子,饭做好没有?!”,村长慢慢踱回家,刚走到大门口就喊起来。村长老婆是一个又胖又邋遢的女人,听到丈夫恶恨恨的声音,她就浑身直哆嗦。她连忙在正屋摆好饭菜,带着三个女儿去了厨房吃钣。村长拿出一瓶酒,坐在桌前自斟自酌起来。他滋滋地喝着酒,想着云洁,心里美滋滋的,不觉咧开嘴,露出满嘴又大又黄的牙,嘿嘿笑了起来。

“这个丫头!这么美的丫头!”,他眯着眼,又想起那次偷看到云洁的情景。那是夏天的一个午后,他睡醒觉,想去后面岗坡上陆远家的桃园摘几个桃吃。他转悠着,来到茂密的桃园,忽然听到一阵低笑声,他觅着声音一找,看到云洁和陆远正并肩坐在一棵桃树下,低声说着话。他藏在桃树后面,听不真切在说些什么,却可以正对对云洁的脸,他看到云洁洁白的脸庞上飞起了红云,羞涩地半低着头,那长长的睫毛如展开的小扇子忽闪忽闪的。挺秀的鼻梁下是一张红润欲滴的樱桃小嘴。乍一抬头,那一双眼睛长而大,灿如星子,闪着幽深又明亮的光芒。村长呆呆地看着,疑是天仙下凡,这时,只见陆远的头凑到云洁的面前,他要亲她!云洁忙扭过头,陆远却紧紧地抱着她,亲上了她的脸 。村长看到这里,心时顿时无名火起,恨不得上前把陆远扒开,再恨恨地踹他几脚。但是他却不敢闹出动静。又看了一会儿,云洁站起来走了。看着去洁清秀阿娜的身段,村长又想想自己老婆蠢笨如猪的样子,心里不觉吞了口口水。

就这样,村长惦记上了云洁。一看到云洁,他就盯着狠狠地瞄上几眼,村里几个小媳妇那儿也不常去了,似乎谁都比不上秀丽窈窕 的云洁,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八月十五,村长带着老婆孩子去看他爹,他爹在县里跟着村长他弟住 ,村长他弟在县政府工作,也生了二个丫头片子。 中午,全家一起围着大桌子团聚时,村长他爹看着这五个清一色的女娃,脸色阴沉下来,闷闷地喝着酒,村长忙陪着笑脸说,“爹,您也别不吃菜光喝酒呀,那样伤身体。”,老人借着酒劲儿指着村长骂起来,“我活着还有什么用?你们谁能给我一个孙子!我天天看着人家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绝后呢!你弟有政府管着,不能再生了,你在那乡村疙拉里,就不能再生一个?你是盼着我死呢!”,村长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看着父亲,“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生个孙子, 不然,以后就别来见我!”,他爹掷下筷子,愤愤地进了屋。

村长怕他爹,因为他的前途全靠他弟帮忙,他弟却又是最孝顺的一个人。所以村长得听他爹的话。带着老婆孩子回到家,他心中的怒火无法发泄,又抓着老婆拳打脚踢了一顿 ,听着老婆人不人鬼不鬼的嚎叫,他一脚把老婆跺下了床,自己走了。

天色已经黑透了,但村口场地上还坐着不少人在闲聊,村长也走过去。几个男人见了,赶快递烟。村长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那么热闹。”“噢,我们在说陆远的事,听陆远他爸说,过几天云洁她爹要回来,他们准备去云洁家正式提亲哩。云洁这一结婚,老头儿就出不去了,就他家那条件,云洁她哥这辈子是找不到媳妇儿喽。”听着村民们嘻笑的话,村长脑子里忽然一亮,他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一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几日后,晚霞染红西天的时候,云洁他爹匆匆地回到了村子。吃过晚饭,她爹和云洁的妈妈在屋里说云洁的事儿。他爹一根一根地抽着烟,不停地咳着。听到她妈说已经答应让陆远家来提亲,他爹生气地说,“云洁一出嫁,她哥还怎么找媳妇儿。你是想让咱家绝后咋的?”,云洁她妈听到丈夫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村长在集上“碰”见云洁爹,热情地拉着他去了饭馆,在一个包间里,云洁爹面对着突然亲热起来的村长,有点受宠若惊,手足无措。“来来,老叔,咱俩干一个。”“哎,哎,”云洁爹赶忙站起身 ,恭敬地笑着,端起了酒杯。“老叔,坐下,坐下,你是长辈哩,你咋能站起来呢!叔,咱坐下好好聊聊。”村长笑眯眯地说。“老叔,云洁哥也过三十了吧?”“唉,今年都三十一了,”“那咋还不给他找个媳妇呀,再大就不好找了,”村长用关切的口气说,“村长,我儿子那样,我家这条件又、、、”,“老叔,唉 ,你咋不早点跟我说呢,我也好帮帮你不是?我有个朋友,他妹小时候得了一场病,腿瘸了,不过不痴不傻的,模样也不错,要不,我给云洁她哥蹉和蹉和?”“哎,哎,村长啊,可谢谢您的大恩啦!”,云洁爹听到村长的话,激动得泪都要流出来。多年来,这个傻儿子就是他的一块心病,能给他娶上媳妇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他握着村长的手,一脸激动,不停地感谢着。“老叔,你先别急,我肯定会帮忙,只是,这娶媳妇,怎么说也得有几间房子吧,你家这房子、、、?”,村长停住话,为难地看着云洁爹。“是,房子是有点旧,咱借钱修修,只要能结婚,一定修!”,云洁爹很紧张,一再地保证。“老叔,你家那房子还修个啥呀,几十年了,风一吹就要倒,到处漏雨漏风的。盖几间新房吧。”云洁爹难过地看着村长。盖新房,没有万把块怎么盖得起?这么空荡荡的家,上哪儿弄那万把块钱去呀!“老叔,其实我有个忙想要老叔帮帮我,要是能帮成,你家的房子我给盖了,云洁哥娶媳妇的事儿,我也包了!”,听到村长的话,云洁爹愣了,瞪大了眼望着村长。

回到家,云洁爹急匆匆地进了他们的房间。秀从厨房迎上来,叫声爹,他也没有听见。父母不知在说些什么,只听到不时传出几声母亲带着哭腔的怒斥,还有父亲压抑的劝解声。

屋里,秀他妈躺在床上,气愤地哭着说,“你快去告诉村长,叫他别打咱洁的主意,咱儿子这辈子就是不结婚,也不会让洁给他做小老婆的。”“唉,你这老婆子,什么小老婆呀,村长说只是让洁给他生个儿子,他想儿子都快想疯了。生了儿子后,他会给咱洁找个好男人的。”洁她爹压低声音说。“你个坏良心的,你就不想想洁,一个大姑娘家生个孩子,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嫁人,她这辈子还能过好吗?!”云洁她妈边哭边说。“死老婆子,我就知道这事不能和你说!你就光想着秀,不想想她哥,她哥是摔傻的,以后结婚后,生个孩子又不会傻,咱活一辈子,能不要个孙子?云洁一个女娃,嫁谁不是嫁!这事你别管了,也不要告诉云洁,我去和她说。”

这几日 ,云洁的心里一直不安。自从那天爹从集上回来,父母两个就有点不对劲,妈一个劲地哭,爹则不停地往外跑。有一天,村长忽然带着一干乡邻来她家,说她爹要盖新房了,他们来帮忙。洁她爹忙拿出买来的好烟招待大家,真的风风火火地盖房了。

云洁悄悄地问妈妈,爹怎么有钱盖新房呀!妈妈只是掉眼泪,一个劲儿地摇头。云洁疑惑着,也没有时间再问。光为盖房那十几个人烧水做饭就让她没一点闲时间了。村长天天往她家跑。还亲热地叫她爹老叔老叔的,还常常转悠到厨房来,停留在云洁身上的目光越来越久,他贪婪地盯着云洁,恨不得把她吞下去。云洁看着村长的眼神有些害怕,可在小小的厨房里,却又避之不及。

房子很快就盖好了,爱干净的云洁把个新家整理得条条有理。这天早上,云洁她爹一大早就往集上割来一大块肉,又买了许多菜,让云洁多做几个好菜,又让云洁给她妈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看着父亲一脸喜庆的样子,云洁说,“爹,今天家里来贵客呀?”“是呀,今天有人给你哥提亲了!”她爹高兴地说。

相亲很顺利,村长在中周旋着,原来他是大媒人。两家还定好了结婚的日子。云洁去看她妈,她妈也笑着,神色里却有着忧伤。晚上,云洁收拾妥当,正要去她屋里休息,她爹喊着她,“云洁,你过来。我和你妈跟你说说话。”云洁走进父母的房间。“洁,你也看到了,咱家这一段儿又是盖房又是给你哥相亲的。你知道不?盖房的钱是村长给的,你哥的对象也是村长介绍的,能不能结成婚,还得靠村长。”云洁不解地看着爹。她爹低着头,抽着烟,苦涩地说,“洁,村长为啥对咱这么好?他是看上了你!想让你给他生个儿子。”“啊!”云洁从床边站起来,“爹、、、”云洁的心扑通扑通要跳出来,她直直地盯着父亲,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爹”,又叫了一声爹,云洁的泪象小溪一样淌起来。“爹,你别逼我,你别逼我。、、、”云洁摇着头,泪流满面。床上,母亲也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云洁,改不了了,认命吧,咱花了村长好多的钱,再说,你哥还等着结婚呢!”云洁拉开门,跑了出去。

云洁找到了陆远。在村边的小河边,漆黑的夜幕里,只有几颗星星闪着微弱的光茫。云洁依偎在陆远怀中,她脸上流着泪,对陆远说,“陆远,带我走吧,咱们离开这儿,去外面打工去。再不走,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陆远站着,轻轻地搂着云洁,他艰难地说,“云洁,我不能走啊。前两天,村长已经到我家来了。”云洁的心慢慢地沉下去,她静静地听着陆远的话,“村长说,我们承包的那片桃园合同出了点问题,随时有可能被收回,不过,只要他帮忙的话,估计不会出什么大事。云洁,你知道,为了那片桃园,我家贷了几万块钱,如今才刚收过一年果,要是被收回,我们家就完了,我弟上大学还怎么上,我妹还怎么找个好人家。他这是明着在威胁我们,要我不再纠缠你,云洁,我、、、我、、、”,听着陆远痛苦而愧疚的声音,云洁的心变得冰冷,在黑夜里,她苦笑着,一行清泪缓缓流下。

一个狂风暴雨的深夜,疲惫的云洁刚刚沉睡,忽然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黑影迫不及待在扑到她身上,云洁从睡梦中惊醒,在黑暗中大声叫着父母,和来人撕打着,可是,那样一位弱女子,怎是那粗猛男人的对手,筋疲力尽的云洁,被黑影撕光了衣服。云洁叫哑了喉咙,却唤不来半个人相救。呼呼的北风吹着,夹杂着雨水的啪啪声,把一切声音都吹得不着痕迹。云洁的妈妈听着女儿的惨叫声,泪如泉涌,她用力地摇动着自己的头,向床边的墙上撞去。云洁她爹默默地吸着烟,盯着满地的烟头,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另一张床上云洁的哥哥睡得正熟,一声声响亮的呼噜打得很欢。

清晨,村长大摇大摆地从云洁家走出去。迎面碰到的村民笑着跟村长打招呼,待走到很远,看着村长的背影,恨恨地吐口唾味。一夜风雨过后,阳光却格外刺眼,明亮的阳光照到云洁的屋中,云洁抱着腿缩在床角。云洁她爹给云洁送来早饭,唤云洁来吃饭,云洁呆呆地低着头,动也不动。

那个鬼魅般的黑影时时在深夜溜进去洁的屋。云洁不再喊叫,不再挣扎,麻木地躺着一动不动。只是她不让开灯,村长拉开灯,云洁会马上关掉,如此反复,让村长恨恨地骂她,爬在她身上也更加疯狂。

过了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村里办了两件喜事,一件是陆远和小芹结婚了,一件是云洁的哥和一位瘸腿姑娘结婚了。云洁的小腹已然隆起,往日的憔悴和削瘦也消失了很多,她脸色红润了一些,有时候手轻抚着肚子,脸上也会有淡淡的笑容。现在的她足不出户,只帮着嫂子做做饭,或者在母亲的指点下做些小衣服小鞋 。

村长来得少了,因为云洁现在坚决不让他碰她,村长怕伤了肚中的孩子,也不敢勉强,只好到以前的几个相好家中去斯混一番。

那一天,云洁正坐在院中的柳树下做一双小鞋 ,小芹推门进来了。有多久,这两位最好的闺中好友没有见面了。小芹看到云洁,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云洁热情地招呼小芹,小芹坐下来,惭愧地说,“云洁,你恨我吗?我嫁给了陆远?”,“云洁拉着小芹的手说,“我干嘛要恨你呀,你和陆远多般配呀!”“云洁,我知道,陆远喜欢的是你、、、”,“小芹,别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来,看看,我做的衣服好不好看?”,看着云洁平静恬淡的笑容,小芹心里为好友难过。她看着云洁认真地做着小鞋 ,那沉默的表情却隐藏着深深的母爱,不禁说道,“云洁,你真象个妈妈的样子了。”

深秋的一个清晨,阳光一如往日地晴朗明媚,在云洁的小屋里,一个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云洁全身犹如从水中捞了出来,面色惨白。村长急急地冲进屋中,对着抱着小孩儿的接生婆问,“男的女的?”,接生婆吞吞吐吐,怯怯地说,“女、、、女娃。”村长一听,跺跺脚,狠狠地甩门而去。

月子中,村长再也没有来过。嫂子是个良善的人,时常给云洁做些好吃的。云洁总是抱着女儿,眼也不眨地看上半天。孩子快满月的时候,云洁的娘死了,云洁因为未满月子,不能去给娘送葬,送葬那天,云洁抱着女儿,跪向母亲埋葬的方向,长久不起。

孩子满月的时候,村长又进了云洁的屋,他把孩子抱给云洁嫂子,关上门就要撕扯云洁的衣服。云洁奋力反抗,又村长又抓又打,村长被他挠了两把,甩了云洁两个耳光,气冲冲地说,“你别不识好歹,外面等着老子的娘们儿多得是呢!老子找你是看得起你,要不是想着我花你身上那么多钱,我还会碰你?!天天跟个死人似的,在床上动也不会动!”,云洁喘着气,和他怒目而视。

过年的时候,孩子已经三个月了,长得越发俊秀可爱。村长再也没有来过。云洁带着孩子,和哥嫂、爹在一块,倒也平静。嫂子告诉她,村长家现在闹得不可开交呢!村长和村里一个回来过年的女人好上了,那女人在外面就是小姐,女人现在缠着村长,非让他和他老婆离婚娶她呢!这几天她老婆娘家人天天来人闹。听说村长为了让他老婆离婚,把他老婆又打了个半死!嫂子说着,看着平静的云洁又说,“云洁,村长以后要是不来咱家,咱也能过些太太平平的日子了。”听了嫂子的话,云洁心中也轻松了许多,她亲亲女儿的小脸, 听着女儿咿呀的呢喃,不觉展开了灿烂的笑容。

过完年的一天,云洁让父亲帮忙带着孩子,她和嫂子一起去给母亲上坟。回来后,却见不到父亲和女儿。云洁焦急地在院子里喊着,找着,一会儿,只见父亲神色呆板地进了大门,“爹,孩子呢?”,看到父亲手中空空的,云洁冲过去问道,“唉,云洁、、、”,父亲有些为难又不安地望着云洁,欲言又止,看着父亲的神情,云洁不禁抓住父亲的衣服,摇晃着父亲,哭着大声问“孩子呢?孩子丢了吗?”,“没有,没有,云洁啊、、、”父亲不敢看疯狂般的云洁,他扭过头,望着别处,干涩地说,“孩子被村长送人了,云洁,你还没结婚,不能带着个孩子啊!”

云洁发疯般的冲出去,她疯狂地跑着,跑到村长的家。村长正坐在正屋沙发上吃着花生看着电视。云洁象一阵风一样冲到村长面前,抓住村长的胳膊,“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村长吓了一跳,看着一脸泪水的云洁,他用力一推,把云洁推开,厌烦地说,“你疯叫什么呢!孩子我送人了,送给省里的人了,以后她会吃香的喝辣的,不会受苦的。你放心吧!”,云洁一听,冲过来,对着村长撕打起来,她象一头暴怒的母狮,那拼命的样子连村长也怕了,他后退着,跑到门口说,“孩子是我的,想给谁给谁,以后咱俩两清,你别再缠着我了!”村长说完跑了出去。

云洁她爹追来,把失神的云洁拖回家去,云洁她爹看着傻了般的云洁,劝慰道,“孩子真是送了省里的人家,那夫妻俩结婚十多年了还没孩子,见到咱孩子,抱着高兴得不行。是我亲自抱给他们的,他们说一定会对孩子好。”云洁只是愣愣地听着,脸上爬满了泪水。

三天以后,云洁收拾了两件衣服,在微微的晨光中离开了村庄。村子还沉睡在柔和的黎明中,一片静寂。云洁走到村外,有淡淡的花香若隐若现,哦,那一棵棵杏树,已长满了粉红色的小花苞,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已展开花辨,在早春清冷的空气里散发出阵阵清香。云洁摘一颗花蕾,紧紧地握在手心。回过头,她又望一眼村庄,村庄里已有了袅袅的炊烟,牛和狗的叫声也响了起来。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又转过了身 ,她知道,集上去深圳的长途客车就快发车了。“深圳”,她默念着这个并不陌生的词语,不觉加快了速度,迎着朝阳大步走起来。

其他人在看啥

    《乡村爱情系列之不关爱情》的评论 (共 0 条)

    • 泥人:有一个经典之作,好棒。
    • 小雨:又是一个悲剧
    • 紫贝壳::peifu
    • 苏子木香:这两篇故事都是根据真事所写,因为一位同事是在农村长大,常给我讲些农村的事。前天听她讲了个“借腹生子”的事。就借这件事编了这个故事。真事没有这么惨,因为被借腹的女子是同意的,只要给她许多钱。我觉得按真事写不够生动,就只用了“借腹生子”这个引子,不知不觉又写成悲剧了,其实许多真事比文中之事还要可恶 。
    • 泥人::manfen
    • 孤燕难飞::piaoliang:piaoliang:peifu:peifu:lug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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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乖乖不哭:姐姐我的眼泪不是廉价的,看了很感人,会流泪的。但我不太喜欢悲剧,只能说这是时代的悲剧。:pei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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