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卡”园丁

持“卡”园丁

方炳祥

教师节的前一天，我拿着教本和教具庄重地走进小学六年级教室，只见四十五名学生正襟危坐，九十颗闪亮的眼睛迎接着我。我照例先喊上课，学生们站起来齐答老师您好，我边说同学们好边点头示意学生们坐下，但他们没有马上坐下，而是异口同声地说：“祝老师教师节快乐！”并说有小小的礼物要送给老师，接着纷纷将自制的精美贺卡送上讲台。我惊喜地逐一检看祝词，旋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老师，我很敬佩您的教导有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今后世事怎样改变，您将永远是我的知心老师。”

“您像一束鲜花，给我带来清香，自己却枯萎凋谢；您像一根蜡烛，燃烧自己，照亮了我们。祝您永驻青春。”

“小小卡片轻又轻，送给老师做纪念。老师老师请收下，卡片代表我的心。”

…………

看着这一行行稚嫩的笔迹，我的眼眶里溢满一层涩涩的东西。想不到我一个年届而立的七尺男儿，篮球场上所向披靡的中锋，情感之闸竟是如此的脆弱。啊，这哪是一般的祝词，这分明是对我教学实践的打分，是四十五颗纯真的心灵对我的认可和接纳。他们溶入了我的生活，我走进了他们的心里。我真诚地对他们说：“孩子们，谢谢你们这珍贵的礼物，你们真的长大了。”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争相传阅着这四十五张贺卡。有的替我高兴；有的说还是高年级的学生懂事；有的问我在班上有没有提醒或暗示。和我教平行班的妻子看完后激动得脸色绯红，半是忌妒半是开玩笑地说：“这是行贿……”我笑着说：“如果这是行贿的话，我愿天下的老师都担这个受贿的罪名。”她很兴奋，大声嚷嚷我在家要么讲工作上的事，要么看书，缺少夫妻间的感情交流，为何又跟学生们相处得亲密无间呢？

也许是我沉浸在幸福之中，也许是我感到措词欠妥，我没有正面回答。钱钟书曾替我辈解围道：“一个教师平时不善言词，是因为他在课堂上把话说完了。”我班学生品格的完善、学业的拔尖昭示着一切。教学有法，但无定法，你可以在讲台上将数学中的分配律、结合律、交换律讲得头头是道，但学生们却被动贮藏，未必会主动接受。其实，学生们是一个个因数，老师是乘积，没有因数就没有乘积。返过来，乘积可以被每个因数验算。我发现了一种新规律：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师生律”。

教师是清贫的，我没有用过“龙卡”、“牡丹卡”或“长城卡”，但我拥有这么多不寻常的贺卡，谁说我不是世上最富有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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