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叫做放逐
秋天就这样静悄悄的不期而至,走在冷清的街头,闪着异常迷离的霓虹灯下,袁芳像丢了魂似的漫无目的的踱着步子,生活已失去了原有的颜色,被一层暗沉的灰色,层层包裹着,像没有方向的云,她甚至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徜徉着街道一直来到了郊区的一条河沿,她游移着,来回的躇踌,似铅的步子止住了向前迈的勇气,她想到了年仅两岁的女儿,心被什么深深触痛了一下,那稚幼的声音,令她怎么也狠不下心-----不知不觉她还是走到了自家门口,袁芳不想再去做任何的陈述,她已经伤透了心,不想再去追问什么?峰的哑然令她粉碎了对幸福的苛盼,她泪流满面的望着身边这个男人,任凭他的沉默,无声无息,只清晰可见他忏悔的痛苦表情,发狠的抽着烟,摁灭了再点燃,就这样一支接着一支,一直坚持了45分零八秒,似乎再也无法平息内心的翻腾,“我们离婚吧!”峰狠命踩着刚扔下的烟蒂,嘴里却冷静的吐出这几个字,袁芳惊诧之余,条件反应的回敬道“我不同意”,此时她的心冷到极点,若说失去男人的只是身体带来的侮辱,她也就忍气吞声算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饱食精神的背弃吗?暗自思忖,袁芳宁死也不屈,她攥紧了拳头,牙齿磨得咯咯响,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抡起的怒火,又被扛了回来,毕竟袁芳不曾想打散他们之间驻留的美好,虽说没有爱了,可她也不想残留余恨.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游走在指间,峰不停的搓着手,看得出来,他极为不安,这一次他回来,本是授人之托离婚的,可望着袁芳单薄的身躯,他实在是不好再坚持,临走时在桌上搁下一沓钱,推门而出,那是这个月的生活费,峰其实本质不坏,都闹离的份上,可他仍不忘履行自己的义务或是责任,打生意越做越大,袁芳觉得峰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可鉴于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来就不会怀疑或是不信任峰的少归或是晚归,起先还帮着一起打理生意,打自己怀胎十月到孩子两周岁,袁芳都一直在家照看孩子,时间最能磨折一个人的毅力,多久不经社会倒腾,袁芳开始钝于人际关系,索性敛于一切生意上的往来,做起了专职太太,以致隐约闻听到峰在外边有了女人,她这才恍然大悟,开始还故作坚强的强打精神,原以为以贤淑和温柔的方式赢得自己的婚姻,但是袁芳太低估峰身边的那个叫倪娅的女人,她媚妩而善解人意,有着年轻娇好的气质,是一家企业公司的助理,经过半年的持久拉锯赛,袁芳再也无力支撑,峰的天秤重重倾于那个女人,崩塌了对爱的信仰和对婚姻的任何幻想,峰已不再是少归或是晚归,常常是一个月甚至是更长的时间见不到人影,总算归来了,可人却冷得不被袁芳认识,一副陌生的面孔,这才有了先前的一暮--------
袁芳开始将希望求助于年迈的公婆和小姑,可考虑到公婆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在家养病,不忍去打扰,于是拨通了小姑的电话,意外的是小姑吱唔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只是应于敷衍了几句,借说工作忙,便匆匆挂断了,袁芳开始重新审理了一下自己的人生,结论是自己太失败,因个性的原因,她不是太会表达情感的女人,通常不会主动联络关系,这也许是自己的性格局限,她大概意识到什么?握着手机半天都没有缓过神,直到女儿稚气的声音一遍遍喊起“妈妈,手机响了”,袁芳愣了半晌,像是在哭,却怕被女儿看见,背过脸去,见号码没有署名,袁芳乏力的“喂”了一声, “请问你是袁芳女士吧!我是倪娅!我们能好好聊聊吗?没等袁芳确认自己的身份,对方已发出了邀请,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宣战,袁芳本不想赴这个约会,可碍于对她的好奇,她突然很想见见这个女人,这个扰乱自己家庭的女人,将女儿送回妈妈家,义无反顾的便赶赴了,走进咖啡厅那一瞬间,对方已仰头微笑着向自己示好,袁芳也不甘示弱,径直走过去,捋了捋裙角,怡然落座,却不失时机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边这个女人,身着一袭米色的套装,头发高高束起,皮肤很白,袁芳显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说道“倪小姐,果然年轻漂亮!” “承蒙夸奖,我们能不能别说这些不着边的客套话,我不认为我们已陷入一场争夺同一个男人的战争,我很尊重爱情,同时我也尊重与爱有关的一切,包括你!”倪娅十分果决的说道,不加一点含糊.袁芳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于是回敬道 “正如你所说,请你直奔主题吧!” “老实说这次我邀你出来,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离婚?若两个人的生活已成了一个人的过活,婚姻就已失去了它本有的意义,我们同是女人, 为什么不让自己多一次幸福的机会?”面对她“堂冕”的振振说辞, 袁芳再也无法忍受“你不认为你的话很茅盾吗?既然你那么尊重爱情,那你就该好好遵守爱的崇高,你所谓的“爱”不也免不了俗,不也同所有第三者一样需要掠夺一纸证书吗?你根本就不配谈“尊重”两字,本身你们的身份就不受尊重,知道吗?”袁芳尖锐的语气如一把锐箭,紧紧戳着倪娅的痛处,或许恼羞成怒会给人一种特殊的“智慧”,袁芳也不例外,如同火山爆发般迸出了.倪娅被她睹得一语不发,只扔下一句“那你好自为之”便灰溜溜的跑了.
虽说如此,可袁芳仍不解气,望着她踉跄的背影,她丝毫没有半点快意,走出咖啡厅,袁芳并没有直接回妈妈家接孩子,而是来到一个庭院幽静的小区,大学同学的小莫的住处,摁响了门铃,门被启开那一刻,袁芳似乎还在考虑要不要说起自家那些“不堪”,袁芳是极其要强的女人,为此,就连自己父母都未曾知晓,她认为婚姻一旦皲裂,再强大的“亲友团”也无力挽救,如同撒手尘寰的老人,谁能将他起死回生?当初将希望投助于小姑,纯属病急了乱投医,只是后来她才明白,那是很无谓的,像是即将跌入深潭的失足者,在慌乱中一把拽住稻草 ,小莫见面色晦暗的袁芳,六神无主地立在门口,想必已意识到什么?这么多年的同学,她非常了解袁芳,袁芳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而今天的表情,看得出来,袁芳已乱了手脚,要不然是看不到如此落魄的一面,至少不会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打在上大学时,袁芳的功课几乎科科八九十分以上,不甘落后的个性,导致将婚姻的视为生命的荣耀,一旦失去这层光辉,活着是屈辱的--------小莫端过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袁芳“发生什么事了?”小莫有点担心的问道。此言一出,袁芳再也支撑不住满心的“苦水”,一吐为快!不禁呜呜的抽泣起来,边哭边擤着鼻涕说“他在外面找了女人,居然提出与我离婚,这么些年为了这个家我是全心全意的操持,公司也是我们辛辛苦苦一起打拼起来的,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男人,今天那个女人居然斗胆与我摊牌,想说服我离婚,真是太欺负人了……”小莫望着伤心欲绝的袁芳,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安慰道“你要冷静,凡事不能太感性,你得想想你自己的未来,若明明知道再坚持,并无快乐可言,何不换种方式-----放逐”“什么?连你也劝我离婚吗?”袁芳激动起来,见袁芳如此敏感,也就开始了现身说教:“你别误会,我虽不是很了解你与峰的状况,但我觉得婚姻是建立在两个人最基础的信任之上,如果他选择的是那个女人,你会拿女儿去抗衡?又或者是拿自己曾经的“付出”做底牌?我们是现代女性,视野不只是男人,每个人只是这个社会的个体,为什么硬是要和谁捆绑在一起?这是危险的“行为”,容易患禁锢,就说我和宁阳吧!我和宁阳已经分居将近半年,我们之间不存在第三者,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彼此太熟悉、太缺乏激情,起初我们还试着制造一些浪漫的氛围,刻意的掩蔽以至时间一长大家都觉得很累…….”小莫见袁芳诧异的表情,会意的笑着说“我们已协商好了,允许在分居期间双方可以自由发展新恋情,我们同住一个屋子,一起吃饭、逛街,俨然一对‘健康’夫妻,对于我们这样的关系,我们乐此不疲!”小莫说到此的时候,禁不住大笑起来,袁芳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总算理顺了小莫的思想,超前和摩登的理念,或多或少给自己灌输了一些,袁芳蓦然清醒似的,匆匆告辞,便急急来到妈妈家,女儿稚嫩的喊声,令她莫名的欣慰,她凑近在一边摘菜的妈妈,十分严肃的宣布“我打算与峰离婚”,妈妈还以为是袁芳脑子烧坏了,摸了摸她的额头,袁芳冷笑道:“离婚是峰提出的,开始我不同意,可现在我想清楚了,强留的‘婚姻’不会幸福”袁芳不想说峰外面有了女人,这是对女人莫大的“嘲笑”,妈妈慌了神,原以为是袁芳说糊话,可听袁芳这么一说,看来是真的,隐隐中似乎感觉到什么,碍于袁芳不愿多说,赶紧拿过电话薄拨打峰的电话:“你赶紧回家一趟!马上!”没等峰回话,她早已武断的挂了线,峰本想推托,可他太了解妈妈的脾气,一直以来对她是毕恭毕敬,峰大概是已知道他和袁芳的事,迟早要应对,于是扔下手里的事,匆匆出了公司的门…….走进门,袁芳一改常态,异常平静的说“找你过来,谈论一下离婚的事仪”“你放屁!离什么离,没我的允许,你们谁也别想离”妈妈暴跳如雷,青筋百出,见此情景,峰匆忙倒过一杯开水,抚了抚老人的背脊说“妈冷静点,别气坏身体,有事慢慢说!”“峰!你说你伊伊都两岁了,你怎么就不为孩子想想呢?袁芳不懂事,可你是男人,当初我同意你和袁芳在一起,主要是看重你的成熟个性,袁芳是我的女儿,她的性格我太了解,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可你就不能凡事迁让一些吗?”峰被说得无语,他是有愧袁芳一家的,他们是大学同学,自家是地地道道的稼家人,当年家里为给他攒学费足足借遍了整个村,这才勉强入了学,可能是家庭贫寒原故,峰特别刻苦,不仅专业课程各科达优,就连自学课程名名合格,峰酷爱文学,在学校创建一个文学社,学校任命他为社长,由于文字功底不错,出版了许多个人诗集在学校里留传,袁芳就是他的忠实读者,虽说袁芳长相不是很出众,可峰看重她的温柔和善良,
峰与袁芳相恋了两年,毕业后在袁芳家人的支持和鼓励下,开起一家小型设计公司,苦苦奋斗了两年,连开了几家兄弟公司,见时机成熟,这才通知家人操办婚事,婚后生活虽说平淡如水,但每每回到家抱着女儿的心情却是无比欣慰,自己能有今天,袁芳功不可赦,事到如今,峰其实很内疚,至于倪娅,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怦然心动和强烈欲念的激情,是他与袁芳从来不曾有过的,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有没有爱过袁芳,爱情不就是自己笔下的灵肉相吸吗?他曾经也做过努力,不想失去这个和谐的家,更确切的说,不想伤害袁芳,可对倪娅的这种女人他是无法抗拒和抵触的,她动情的文字和纤细的手指总能给他无尽的缅想,特别是眉宇间透露的娇媚,令他颇感心襟荡漾------“妈妈,我们的事你别操心了,袁芳不是小孩,她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生活”峰双手揉搓着说“袁芳,我们的事待到晚上我回家再详谈,好吗?公司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我先回公司”说完便告辞,妈妈本想再说什么,可峰的步履又迈出了门槛,也就失语作罢,斜躺在沙发上,抚着眼角的泪水,哀声叹气着说:“你真的愿意离婚?你可考虑清楚了,婚姻不是儿戏”“我想明白了,我还年轻,我没必要如此忍辱负重的活着”袁芳仍然义无反顾的回道,“那伊伊呢?谁带?”“我要,妈妈你带,好吗?我想自己做点什么”袁芳将想法说出后,见妈妈思忖了几秒钟说道“情理之中,也只有这样了!不过,你还没跟我说,你和峰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外面有了女人,若是这样,我是不会便宜这小子的,现在翅膀硬了,想飞了!没门!”见妈妈愤愤的说着气话,袁芳沉默了一会说:“妈妈!我不知如何跟你说,我希望我和峰之间的事,你最好别插手,感情的事,是很难说清楚的,我既然愿意离婚,自有我的想法,若一颗心都不在了,我把这个空壳留在身边,有什么意义吗?”这时在一边睡着的伊伊突然哭喊起来,满头大汗,模糊不清的吱唔着,“定是做恶梦了”妈妈说道,袁芳急忙走近在辗转翻动的女儿,一边喊着“有妈妈在,伊伊别怕”轻轻拍着伊伊的肩膀,“可怜的伊伊!”妈妈一边哭,一边走向厨房,望着妈妈蹒跚的步子,其实袁芳内心也是百感交集,像打翻了五味瓶,眼泪水一滴滴砸在女儿的身上,揉了揉泪眼,袁芳跑到卧房将门一关嚎啕大哭起来,为伊伊也为自己的宿命而痛定思痛.
袁芳做了满满一桌的菜,都是峰爱吃的,还特意准备了瓶红酒,峰回得很早,走进门闻到扑鼻的香味,突然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心弦,眼睛居然湿了,见仍在厨房忙碌的袁芳,不禁心疼道:“做这么多,吃不了,别做了!”“以后想给你做都难,趁这个机会,做个全晏席吧!”袁芳回过头笑着回答说,峰见袁芳哭红的双眼,莫名的心痛,突然凑近从后面紧紧抱住袁芳,将下巴抵在袁芳的耳后根轻声说:“我们不离婚好不好?”几乎带着哭腔,说出这样的话,就连自己也感到吃惊,峰说不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可他只是觉得很不舍,不单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或多或少他认为他们之间还是存在一种叫“爱”的东西,但到底是什么爱,峰不清楚,也许只是习惯,又或者是源于亲情?仅此于感性的心底吗?袁芳愣住了,略微颤抖了一下,挣脱了峰的拥抱,突然说“先吃饭吧!”,袁芳走向餐桌,斟满洒,推开椅子让峰落坐,一直替峰不停的夹着菜,望着满满的一碗菜,峰忍不住哭了,此时他有太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他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任何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都显得苍白和无力,甚至有些自嘲,只是埋头大口吃着菜和着泪水一并而咽,袁芳见峰把头埋得很低,隐隐听到啜泣声,她也哭了,一杯接着一杯自斟自饮起来,因喝得太急,被呛住了,袁芳起身奔向了洗手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失声痛哭起来,峰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一把将袁芳抱起,一阵狂吻,忘情的撕扯着对方的衣服……..
次日,峰醒来却不见袁芳的踪影,揉着惺忪的眼眸,忽然发现床头搁着一张纸,仔细一看,是袁芳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峰懵了,沮丧到了极点,人为什么总是茅盾的产物,一份好好的感情总要在面临失去时才真正意识到它的存在,峰开始懊恼,甚至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望着床头那用水晶框好的结婚照,心阵阵的发疼,靠着墙壁,双目仰望着天花板傻傻的呆站着,突然手机响起,峰摸过手机,电话是倪娅打来的,一接通便是好一顿“审问”,对于倪娅的刁蛮,峰愣愣的将电话挂断了,随手关了机,峰开始迷悯,第一次感觉好累,他拨通了袁芳的手机问道“在哪?我去找你!”“不用了,记得在协议上面签好字,明天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伊伊由我来带”袁芳坚定的一字一句说着。说完便挂了,峰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忙音,心彻底凉了,紧缩了回去,他总算清醒了,一旦拧开水的闸门,便注定了覆水难收,毕竟他还是了解袁芳的个性,“这一下,你高兴了,婚离定了”峰喃喃自语的讽刺道,突然眼前一黑,眩晕了过去。
倪娅发狠的反复拨打着峰的手机,几近愤怒了,边打边咆哮不止,“我让你不接不接”像发狂的狮子,又是摔话筒,又是扔办公资料,办公室乱成一团糟,同事见此,私底下议论纷纷,却没人上前劝拦,由于倪娅平素自峙清高的作派,目中无人,与同事关系处得很僵,个个都嘲弄她的演技超好,在峰面前扮作楚楚可怜、善解人意,“作秀谁不会!像她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好男人是不会对她情有独钟的”一位着装时尚的大姐挤眉弄眼的说道,大家都在一旁点头附和,倪娅透过玻璃见外面的人指指戳戳的朝向她,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扭臀哈腰的走出来道“说什么呢?该干嘛干嘛去!”同事们立马散去,个就个位,倪娅扭身返回了办公室,大家虽说个个都憎恶倪娅的苛刻,可念于她是老总跟前的红人,倒还是礼让三分。
袁芳在往返妈妈爱的途中,突然发现忘带伊伊的换洗衣服,又折了回来,暗想峰应该出去了,当她拧开门那一刻,将她吓坏了,峰居然摊倒在地上,她急忙蹲下身来边晃动着峰的身躯边大声哭喊着峰的名字,见仍是毫无反应,袁芳吓得面如土色,赶忙拨打120急救中心。
小莫发现宁阳外面有了女人,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有一次丈夫在洗澡,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鸣响,因为是振动,以致响了好久都不曾听到,直到座机响起,小莫接过电话,一个甜美的声音找宁阳,小莫大概怕误会,没有说宁阳在洗澡,谎称他不在,没想到对方却十分大方直接的问道“你是宁阳的妻子吧!你们的事我已听说了,蛮有意思的!有机会不知介意登门拜访吗?”面对这样的请求,小莫哑口失言,好一阵才回道“对不起,你大概没有听说,我们协议里面有一条,不允许将外人带回家”对方不仅没生气,相反更是喋喋不休道“我叫马艳艳,我和宁阳是在一次洒会上认识的,我很喜欢他…….”“抱歉,我现在很忙,没功夫听你们的罗曼史!”说完便挂了,“还有完没完,什么人?”小莫恼得牢骚满腹,这时宁阳冲完凉出来问道“怎么了?”“你找女人能不能素质高点,就这个眼神,我发现你的品味是越来越差了?”小莫冲宁阳调侃道,宁阳大概想起什么来,拿过手机一看,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马艳艳的“她打到家里来了吗?定是马君这死小子告诉她的,我和她可是什么都没有,你别乱想,别人还是个小姑娘呢?她跟你说什么了?惹你这么怒?”宁阳自觉得好笑,“不就一个疯丫头吗?值得你兴奋起这样?”宁阳听话锋不对,更是挑逗道“不会吧!吃醋了?”“你放心,她对我不会产生威胁!”说完便起身回房了,宁阳傻傻的笑了好半天,拨过一个电话道:“马君,你浑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表妹不适合我,她不懂事,你还不懂?还把我家里电话告诉她,小莫都生气了…….”小莫隔着门缝卖力的听着,不禁偷偷乐了起来,于是哼起了高亢的歌谣。
峰被送进医院后,医生诊断为“慢性酒精中毒”,幸好发现及时,这几天袁芳没日没夜的陪护在峰的身边,人明显瘦了一圈,眼睛深深凹了下去,看似憔悴不堪,峰怜惜的注视着床边忙碌的袁芳,似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袁芳看出了峰的心思,担心病情的加重,袁芳安慰道“你什么也别想,好好养病!”峰欣慰的点点头,紧紧拉住袁芳的手,久久不曾松开,“这些日子以来,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酒能醺疲我的眼睑,或许助长了我体内的酒瘾,对不起!到这个种时候,还让你如此操劳!”峰说这话时声音略带颤抖,激动得没在说下去。倚在门口的倪娅看在眼里,心莫名的酸憷,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直到袁芳不经易间抬头看到她, 这才不好意思的走了进来,袁芳挣脱了峰紧握的手,见倪娅一脸的尴尬,转身欲离去,倪娅赶紧歉意的说:“我看看峰,马上就走”,笑得有点不自然,可袁芳还是似有忌讳的走出了病房,倪娅备受感激的望着在床上躺着的峰,一张苍白的脸,忽然心阵阵的抽疼,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倒是峰对着倪娅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你来了!”从峰的语气不难探出,峰的态底有着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倪娅感到不祥,她的预感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蓦然急哭了,梨花带雨的说道“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很内疚,见你日渐憔悴,内心无比揪心,即便对你有时蛮横了点,权当是我太在意你,你别这样冷漠,好吗?”边说边拭着脸颊的泪水,峰递过纸巾道“对不起!倪娅,或许我们不适合,我给不了你什么…….”倪娅瞪大了眼眸,不知下面峰说了些什么?更是悯然道:“峰,别这样好不好?从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向你索要什么婚姻 ,是我的错,我已经想清楚了,只要能好好爱你,我什么都不要!”泪如雨下的倪娅就连自己也出奇的意外,她虽说谈过多次恋爱,像这样在一个男人面前低声下气是从来不曾有的,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众多爱的伴侣当中,总有那么一个令自己倾其所有的,或许峰就是倪娅的那一个,倪娅挨着床沿趴着,哭得极为伤心,哭到伤心处,身体一颤一颤的,峰实在有些心软,居然揽过倪娅,轻轻的拍了道:“别这样!都怪我!是我的错”拨弄着倪娅的发丝,峰不知道以后的路到底该如何走,用手拭着倪娅的泪珠,逗趣道:“你喜欢我什么?”倪娅停止了哭声,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峰的双眸说:“喜欢一个人是不需理由的,想念一个人若觉得甜蜜,那就是爱的味道”倪娅边说边动情的将手伸向峰的脸颊,轻轻抚弄着峰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一下,峰呼吸有点异样,立马推开欲想再吻的倪娅说:“别这样!这是医院,影响不好!”倪娅见峰微微潮红的脸,不禁笑出声来,峰虽说是步入而立之年,但有时羞似一个孩子,倪娅就是被他这种纯净的气质而深深吸引,她认为像峰这么纯粹的男人不太多,只是唯一不足的地方,峰是“城内”中人,她真不该爱上这么一个已婚的男人,即便再好,可他毕竟没有“使用权”,可自己已经爱了,根本没法退缩,唯有争取,原本自己只是逢场作戏,可事实上她如同中了蛊惑,她无法想像假使自己失去峰的日子,又会是怎样?想到这,倪娅再一次陷入沉思道:“峰,假使某天你像白云般从我身边轻轻浮过,虽看不见我伤心欲绝撒落的泪水,但你至少要知道,我一直会立在原处等你!也许离开我不是你所愿,但厮守这个‘约定’会是我一生的夙愿!”说到此,倪娅见袁芳走了进来,急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有些狼狈,却仍然强颜欢笑的喊了声“袁芳姐!”便朝向峰嘱咐了一句“好好养病!“起身告辞,袁芳凭女人的直觉,发现倪娅其实也不是那么令人憎恶,至少锐减了当初的“傲气”,或许是善良女人的通病,容易唤起体内的同情心,这些日子以来袁芳每天都会对着镜子练习偌干次“袁芳!你要做自己!只做自己!”坐在靠床的一张椅子上,意味深长的对峰说:“我看出来了,倪娅真的很爱你”望着惊讶的峰,又强调说:“我认为,婚姻就是做算术题,不管答案与否,更多的人会注重过程,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峰听出来了,袁芳已不看重婚姻的“重圆”,再坚持会否太显自私了点?峰!明明知道是的,可还是忍不住问道:“若我仍然坚持呢?”“那我会认为你不尊重我!还有伊伊!”袁芳加强了语调,看似冷漠的眼神,峰读懂了!会意的点点头。
小莫清早起来晨练,见家里毫无动静,平素这个时间,通常宁阳在厨房忙开了,便推门进了宁阳的卧房,没想宁阳居然还在蒙头大睡,于是掀开他的被褥,见面色朝红的宁阳,冒着汗说着胡话,慌了,赶忙用手住额头上一拭“不好,发烧了!”小莫急忙翻箱倒柜的找退烧药,倒了杯温开水,搀起宁阳,喂他喝下药后,随即拿好包包驾车将宁阳送往医院输液,直至半小时后,才将烧退了下来,小莫见宁阳醒了,无比欣喜的说:“吓死我了,谢天谢地,你幸好没事!”“不!是谢谢你!”宁阳有些乏力地说,“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小莫轻声问,通常都是宁阳照顾小莫,以至今天自己躺着需要别人照顾时,还真有点不适应,说完话的小莫匆匆下了楼,望着小莫纤细的背影,宁阳无比的温暖。待输完液已是临近午饭时间,宁阳考虑到小莫不会做饭,见意在外面吃点,可小莫特别坚持的将车驱往自家小区的超市旁停下来说:“你在这呆着,我去去就来”说完风风火火进了超市,不一会儿,大包小包的拎了回来,宁阳原以为是“速冻饺子、泡面什么的”可仔细一瞧,全是“鸡肉、排骨、牛肉、西红柿、、、、、”没等宁阳反应过来,小莫胸有成竹的说:“放心!我亲自下厨,让你享受一下我的厨艺”宁阳倍感疑惑的注视着小莫道:“你什么时候对做菜感兴趣了?这可不像你”“你不是病了吗?照顾病人是应该的,再说了!从前都是你照顾我,这一次也该我了,呵呵!”小莫嬉笑道,到家后,小莫将宁阳安抚在沙发上说:“你躺会吧!等着开饭!我很快的!”“是不是啊!要不要我帮忙”宁阳越发觉得不可置信问道,“不用”小莫兴奋得如一只小鸭子,没想到小莫还动起真格了,见她在厨房忙开了,不用多久,当小莫一碗碗色香俱全的菜被端出来时,宁阳傻眼了,急忙说道:“小莫,你这唱的是哪出啊!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啥时学会做菜了,而且还这么专业”见宁阳如此好奇,小莫得意之余,竟不敢说出实情,只是鬼笑着说:“先吃菜!一会跟你说,好吧!”宁阳乖乖的动起筷子,吃了点,更是疑惑百出,都超越自己手艺了,能不为奇呢?亏自己给她做了这么多年的饭菜,想想就理亏,怎么就不知道身边隐藏着这么一个大厨呢?而小莫此时也在思忖,是告诉他实话,还是宁死也不从?其实认识宁阳之前她的厨艺是考了证的,只是鉴于一本书上是这样写的:“漂亮的女人是吃出来的,而幸福的女人是疼出来的;需要照顾的女人通常容易博得男人的怜爱,相反自立或是强悍的女人只能博得自己的关爱”已不记得这是谁写的,想必定是某个过来的女人发出的亲身体会,以致小莫“隐姓埋名”潜伏了这么些年,想想似乎觉得自己很不地道,各怀心事的吃着,宁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幸福的享受着自己女人的“手艺”不管怎样!好吃是无争的事实,宁阳突然偷乐道:“小莫,从今天起,我可就解放了,以后的生活,要多辛苦你了”“不干!”小莫瞪大眼珠说:“我下厨,那我化妆品岂不是白搭了”赶忙又补充说:“我倒愿意做候补人员,偶尔上上弦倒是没意见”听到此处,宁阳见小莫调皮的表情,可爱致极,也就没再争论,而是忽然站起身,凑近小莫在她的耳边说:“见你这么辛苦,我是不是该好好犒赏你呀?”小莫闻着宁阳的气息,浑身一颤,暖暖的,宁阳从后面就这么一抱, 小莫犹似刚出生的小羊糕软绵绵无力,彼此探寻着对方的唇,吻到深处,宁阳一把将小莫抱起直奔赴卧房……
峰打出院以后,就一直没有回家,袁芳不想与峰共居一室,她认为那样难以适从,峰只好住回公司一直空着的那套房子,出院那天倪娅特意开车来接峰,但峰还是拒绝了,倪娅理会峰的做法,也就没在坚持,但这些天倪娅请假一直在峰与自己家之间来回周旋,悉心照顾着峰,直到峰完全康复,没多久,峰接到袁芳的电话,约他明天去办理离婚手续,峰拗不过一直执意的袁芳,决定将房子和一张152万的存款给袁芳,甚至还给公司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权,考虑到女儿很快就要上幼儿园,来回不方便,甚至想到把车子留下来,但袁芳拒绝了,伊伊暂由袁芳看管,待她长大了,由她自己选择,袁芳在一旁听任峰的“发落”,一边帮着峰收拾衣物,一边关切的问道:“什么都给了我,那你住哪?”“我住公司,那里有一套空余的房间,你好好保重身体,往后若是有什么事,说一声!至于妈妈那,你要多费点心,我对不住她老人家”说着留恋于房间的每一处角落,足足干站了三分钟 ,拎起行李径直推开了门,峰不敢回头,仰着面孔,泪如泉涌------凝视着空落的衣柜,袁芳的心被抽空了似的,外表的坚强,掩饰不了脆弱的心底,可她不允许自己哭泣,既然情感已背弃,就别企图力争拥有,视线渐渐模糊,却努力不让泪水溢出眼眶,回顾与峰相恋的那些时日,袁芳意识到那是错误的开始,她不认为那是爱,峰只是接受了自己的条件而已,并非真正容纳自己的情感,外表虽说是女人的衣裳,可漂亮的衣裳却是女人致命的伤痛,她认为峰是个才情男子,或许倪娅能给他真正想要的生活,而自己只不过是峰经历的一个驿站,即便这样,她无悔,她甘心当初选择的一切,因为袁芳真的爱过,直到现在仍然爱着,未来的日子袁芳相信,思念如一道道深而宽的疤痕,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的伤情,虽疼但快乐着。记得曾经有位不知名的写手,写过这么一番话:“假使你真的喜欢一个人,你会莫名的时常想起他;假使你真的爱一个人,冥冥之中你会心甘情愿为他做出任何的牺牲,即便注定了分离”像峰这样的男子,大都市里有很多,当时俗称:“凤凰男”,意思是出生在山沟沟里的男孩经受大学的熏陶而驻留在大城市的男人,袁芳应验了小莫的一句话:“人这一辈子,活着都不容易,许多时候,我们很难去主宰自己的命运,若可以,何不撒手放逐,既然爱一个人,就应该放手,试着让他快乐,这样自己或许也不会那么伤悲”袁芳宁愿相信,峰后来不同意离婚,权当是他的“善良”在作祟,她不要峰的同情,让人同情已经很不幸,若那个人恰恰还是自己的爱人,岂不是让人感到更可 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