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我的家
北京的春天,扬絮纷飞。漫天飞舞的扬絮翻卷着,跳跃着,不管不顾地扑到你的身上、脸上、钻进鼻孔里。象不谙世事的孩子在欢天喜地地戏嬉,象热恋中的情人扑面而来,满面的春风与笑颜,让你如何能拒绝?
许多人厌烦扬絮,想尽办法消除和驱赶它,我却甚爱这扬絮份飞的场面,觉得它们是有生命的,是欢快的,是嬉闹的,是热情与忘我的。置身其中,心是软软的,身是暖暖的。
北京的春天沙尘漫天,沙尘暴肆无忌惮地席卷和覆盖了一切。漫天的黄沙和灰土势不可挡地呈现在你的面前。惊愕、恐惧、厌恶、郁闷都无法阻止它的脚步,就这样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坦坦然然地闯入,象一个单恋了许久的恋人,压抑的情感得不到释放,终于喷发,不顾一切地喷发。又象个不折不扣的强奸犯正在施暴。
北京的冬天庄严与肃穆。
第一次踏上北京的土地是在一个春寒料俏的旱春,冬季尚未走远,空气中是凛冽与幽远。步入圆明园,满眼的苍凉与弘伟,空旷与冷寂。光秃秃的树木挺拔高耸,林立在我的面前。长期生活在南方,见惯了四季的葱绿,首次领略了这份苍凉与坚毅,历史的厚重与冷峻使我震撼使我感动,心飘得远远的,眼眶湿润起来。
站在北京街头的天桥上,看着脚下往来穿梭的车辆,两旁的树木,灰蒙蒙的天,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一个声音在心底呼唤:我属于这里。
北京地界儿大。凡是来过北京的人都深有体会,出外办事打的,没三五十块钱下不了车,远!北京的上班族,在一小时内抵达公司的是少数,在一小时以上抵达公司的是多数。与国内城市相比北京大,与国际也有一比,新加坡,卫生、先进、富裕,也只有北京五环内那么大的面积。
有个朋友住在海滨城市,每次来北京出差都无法适应,觉得北京太大,太闹、太繁嚣。
北京就是这样的大,让你无可奈何。
集天地之灵气的是北京的人。
北京的男人(爷们儿)聊起政局,神气的象刚刚卸任的驻外大使,说起萨达姆和海湾,更似老牌军事评论家。他们即使身无分文仍心忧天下——贵族气质。
北京的女子(姐们儿)大方、外在、自信而自我。她们会说“京片子”,嘴上也利索,“疯丫头”“贫丫头”者居多。她们说话有些冲,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请相信,她们没有恶意。
北京姑娘不象上海女人那样精打细算,也讨厌男人斤斤计较。甚至会作作样子要求替男人付账,在这样的女人面前,男人们也变得爽气多了。她也不象广东女人那样张嘴闭嘴就是生计问题,她关心科索沃,她喜欢听朱总理讲话,有时间还会上网聊天。
北京姑娘做起事来很爽快,透着点儿蛮横,可再蛮横也透着些仗义。结婚后,你最好别总是拿什么时候生孩子来烦她,她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否则她觉得你象个农民。
北京人大气、懒散、幽默、调侃。自我感觉最好的是上海人,自我批评最严厉的是北京人。“别太把自己当人”这是王朔的名言,也表现出北京人的心态。谁能象北京人如此这般洒脱?
幽默是北京人的生活方式,北京是个盛产政治见闻、政治笑话、谣言和小道消息的地方。
北京人是有优势的,譬如,他们普遍具备艺术天赋,掌握吃喝玩乐的技巧,骨子里有一种幽默态度和乐观精神。但他们也有弱点,贪图享乐和懒于劳作,他们不太容易克服这种来自自身的隋性,而这种隋性似乎是有遗传的,从八旗子弟时代就别出心裁地游戏人生。
你会感叹:他们哪来的那么多时间,哪来那么多金钱,哪来那么多的闲情逸致?
天,地,人,他们都有一个符号——北京。
北京,我的家。我爱北京,我爱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