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走凤凰(二)

悠闲走凤凰(二)

终于安顿好了住处，之后的我们在城里转悠了一整圈，只从回龙阁到北门码头这条路在这一天里就走过了四趟，再过跳岩到江北绕回虹桥的这段也走了两回，这还只是白天走的路。上午由于大家对路线还不熟悉，放了行李后仍然是集体行动，延这城墙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昨天夜里走过的“风雨桥”，原来这里也并不算是城外，只是这城的确是太小了，白天从桥上望去，整个古城尽收眼底，山为背景，沱江在两山之间蜿蜒而下，将古城一分为二，南边的这一半地势比较平，城里的建筑 大都不太起眼，只在江面转弯处有一些隐隐约约的木制房屋贴在江边上，这便是吊脚楼，红灯笼是这里的标志似的，到处都挂着。而江北的房子看起来更有气势些，虽也是老房子翻新的，但增加了高度，加上依地势高低而建，多少占了点光，临江的一面都是刷了黄色的木阁楼，灰瓦白墙在旁边衬托，就更加吸引目光。其实江北只是临着江的一排房屋有些意思，多数是酒吧，茶楼，偶尔也有饭店旅馆。最让人感觉不同的是这些酒吧，在临街的墙上都挂满了酒瓶，似是一种装饰性的标志，酒吧都不大，但其店内都很有氛围的，一律光线昏暗，哪怕是白天也一样，望进去就有种戴了墨镜的感觉。白天店里是没有人喝酒的。

吃中饭的时候被一位拉客包车的妇女抓住了时机，于是帮我们定下了明后两天的行程和车，将信将疑的我们为了图省心也就同意安排，此间口舌和心思也花了不少，不过，不管怎样是定下来了。那么下午的时间就可以继续我们自由的闲逛了，回到城里在小巷里几乎不放过一家店的转悠。其实引我们驻足的并不是一家家店面，而更多的是巷边，或街角某处的穿着苗家服饰的大妈，她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用箩筐支起来的摊子，箩筐上面是一个圆型的匾，一律用红丝绒衬着，里面摆满了各式银器和刺绣等小工艺品，色彩斑斓。而这些摊主都是老年妇女，很正式地穿着她们本族的服装，从清早到深夜一直守在这小小的摊前，手里也一直拿着东西在绣，有些年老的都戴着老花镜，但手里针线穿梭却一点不迟钝。很想在她们的红丝绒里挑一件银器，可是心里又怕做了傻子被她们宰，就一路地只问价不买，但是因为不买，所以也不敢做出真想买猛还价的架势，所以估计这价格问了也没有什么用的。另一个想法就是第二天要去赶一个苗寨的集市，想象那里该有更好更多更便宜的货色，也就只把今天做摸底。

街上的行人穿梭，看来这里已经是个旅游胜地了，街道井然有序，店面整洁且大都保持着老式的形象，简单而不奢华的装修看着很舒服。有很多买姜糖和扭扭糖的店都是现场制作并且可以免费品尝的，我们是走一路吃一路，尤其喜欢吃扭扭糖，好象是用糯米做成的，粘性很好却不粘牙，嚼起来香香的，越吃越想吃，吃得不好意思才买了一袋，却在临走又拿他放在盘子里给人尝的痴笑着放进嘴里。还有些门头挂着猪头的卖腊肉的店，虽然猪头被拍平了酱成猪肝色悬挂在店门中央，却安静地冲着行人笑，惹你咽着口水多看它两眼。

这么走着、看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六个人就走散了，我和“迷路天使”把其他人给弄丢了，着位天使的确是没有方向感的，已经走过两次的路，她会问：“我们走过这里吗？”还好我是知道回旅馆的路的，心里想着其他人也是不用操心的，只有我身边这个，所以，我要看好她，不能把她弄丢了。

自张家界我就和我们美丽的“迷路天使”被大家冠以“购物狂”的美名了，我和她买的东西最多，其他人都觉得我们会买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此时就更加“称赞”我们的购物欲了！我们两个只好自己收敛些，问价格的时候也轻声细语，惹得某些贪婪的卖主漫天喊价。银器是不买了，不过看到了比银器更能吸引女人的东西，那就是各式手工扎染的围巾和衣服，纯棉质地，色彩明亮，因为是手工扎染，固每一件都有着不一样的色彩效果，在一家专买扎染的店里，我们又迈不动步了，一条条被编成麻花样的彩色辫子排成一排悬挂在一堆扎染布上面，格外地引人，觉得每一条都好看，一时不知道选哪一条好了。百般筛选之后，以借口带回去送人为由，我买了两条，她买了一条，可是似乎还是意尤未尽。然而当我们回到“一页情”，展示我们的收获的时候却意想不到地引来了其他人的赞美，她们也想买！的确十元一条是很便宜的。决定晚上再去！

这里的饭菜口味似乎很和我们的意，有点辣有点咸，只是偶尔有些过辣的，只要先前跟老板说一声少辣，就恰倒好处了。晚饭本想去吃烧烤，可是还是不够熟悉和大胆，只少走了几步，就与那热闹非凡的整条烧烤街错过了，只在晚饭后散步去虹桥的北边才一眼望见，那么宽的一条街上被气势滂沱的一家一家烧烤大排挡给占满了，老远就闻到了烟熏火燎的气息，尽管肚子里已经装满了食物，可依旧被那股烟幕吸引着。商议晚些时候来吃宵夜吧！

夜晚的凤凰是让人陶醉的，下了虹桥，又穿进街巷，映入眼睛的是与白天完全不同的景象。灯火璀璨，所有的店面都变漂亮了，楼房只剩下轮廓，却在这色彩各异的灯光下显得妩媚起来。白天摆摊的大妈们每人一盏灯亮在她们的手边，暖暖的灯光撒在银饰和织物上，更显得色彩斑斓，而那坐在那里织绣的妇女也成了一道风景。更多的摊子排在巷子里，连成一排，形成了一条流光溢彩的河，我们又一次迷失在这条河里。

同时，另一个场景也让所有人迷失沉醉，在经过东门城楼的时候很远就被强烈节奏的摇滚乐抓住了神经，顺着乐声很快就有了新发现，一群年轻而时尚的乐手弹着吉他坐在城门洞里，兴致高昂地唱着歌，点燃了一排蜡烛排放在他们脚边。开始以为是什么游客自发的活动，那强烈的节奏给人震撼，有种冲动想要加入他们疯狂的举动，就有些过路的游客即兴在他们面前热舞起来，更增加了煽动的激情，于是很多人在他们对面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唱，人越来越多，以至将要堵塞整个城门洞，歌声响彻夜空。在这些歌手的面前有一个琴箱，开始没有注意，后来才发现，那箱子里凌乱撒了些零钱，或许只是形式，只是为了高兴，而不在乎回报的多少吧，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想。

心被这音乐震撼着一直到踏出北门码头，接下来我们遇到了真正需要用心灵感受的事，这也是之前看过别人的游记才知道的，便是--放灯。这放灯的由来我们没有找到，不过，这的确是个让人感动的场面。城门外码头上站满了人，人群中星星点点的火光正飘向江边。我们正看得新奇，一个小女孩来到我们面前：“姐姐！买个灯吧！”乖巧惹人疼爱的声音，怎能不让我们心动，况且她喊我们“姐姐”！就算知道只是她随口的恭维，或做生意的手段，听着也舒服！还有就是，对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就要承担家庭的重担，夜晚还要吹着风在江边买纸灯的同情与怜悯，我们怎能不买她的灯呢！买，一定要买的，跟着小女孩来到她家的地摊前，看到原来做灯的是一个比她稍大的女孩，那才是她的“姐姐”，于是同情加佩服油然而生。地上排放了很多用蜡光纸做成的荷花灯，色彩搭配得也很好看，只一元钱一盏，我们每人买了好几盏，一盏灯一个愿望。又有很多卖灯的妇女来兜售她们的灯，而我们已经拿不下了，有的灯做得很考究，双层的三层的，象塔型的生日蛋糕，豪华奢侈的很。其实再豪华的纸灯一样都是无法承载任何一个愿望的，每个许愿的人赋予这灯所不能承受的重任，只是一种心灵的寄托，在那明灭由天的微弱的烛火中闪烁的是心灵的期盼，即使在昏暗的江面上飘忽不定，那也是放灯人倾诉心事的一个寄托，借它来释放精神上的重负。所以什么样的灯都无所谓，只要有根蜡烛能点燃心中的希望就可以了。

“跳跳岩”是由两排四方的岩石间隔排成的一坐没有桥面的桥，一排高，一排低，紧挨着。原先幼稚的猜想是不是为小孩和大人分别设计的，其实，高的一排是为涨水的时候走的，低的一排是为洗衣人准备的。而现在，两排跳岩上都立满了人，低的那一排的人都蹲下来，小心地将自己点燃的希望放入江中，放手后仍不原离去，要眼望着那烛光飘到看不见的地方，心里默念着旁人听不到的秘密。这样缓慢的流程自然造成了江上的交通阻塞，偏偏来往的人都不想相让，就只有僵在半路，等许好愿的起身，才能小心地跨越。江边和江上拥挤的人流，以及江面上漂浮的点点灯火，给这里的夜晚摸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色彩，在这氛围里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柔情，与刚才热烈的摇滚行成鲜明的对比。我们点燃自己的灯，小心地放它随波逐流，我点了三盏灯，许了三个同样的愿望。后来昊昊总是问我那时许了什么愿望，而我总是告诉他：“这是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之后的两天，我们依旧每天来放灯，每天还是看到同样多的人拥挤在桥上、江边、街头。我依旧是许了相同的愿望，因为愿望许得太多太贪心也会不灵。

江北的酒吧我们一直没有进去，也许因为已经人满为患了，很多店里已经坐不下，坐到了店外。在那种混沌的灯光中，音乐和酒气把人的意志模糊，我猜想坐在里面的人多数是游客，只有游客在这种场景下才会陶醉得毫无顾忌。一种身在异乡的迷茫，一种脱离轨道的放肆，一种体验新生活的新鲜。这里是有着某种浓郁的异国风情的，不是来自本地，而是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游客，他们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留在了这里，让凤凰这个古老而传统的小城拥有了各种妩媚多情的新形象。然而这种新的血液又与古老的精髓结合得天衣无缝，让每个新来的人一阵阵地留恋。又象一个迷，永远也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