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1）

青歌又做一个噩梦了。

和以往一样，还是步行在那条林荫小道上。只不过这一次她走得远些，穿过那透不进光的排林，走到了小溪边。

这小溪倒熟悉得很，从小跟着外婆生活的青歌每日都会来这洗衣、洗碗，逢上炎热，约上两个小伙伴在这河边杂耍是经常有的事。

可是好端端地怎么走到这儿来了？环顾四周，已然不是白天的观景，一切都静悄悄的，无声无息。约莫半分钟，那早已枯落败黄的枝桠挂起了一道圆月，一时间天显得特别亮，仿佛能听到青歌内心惧怕的声音……

约莫一个人在那坐了好久，等了好久，都不见得人来。想了想，青歌理了理衣服，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一声呼喊，“青歌……”

明明已经准备跨上台阶的脚僵住，“谁？”意外的一声想起，吓得青歌头都不敢回，又不敢自己走开。

“青歌……快来！”

“你是谁？”

“青歌……快来呀！”

依旧是那两句话，温柔妩媚的话语，一会就夺了人的心智。

慢慢地，青歌也没那么害怕了，小心地回过头去。

只见那原本一览无余的水面多了青石，而那上面坐着一个身着红衣袍装的女子，长发飘飘，吹入银光辉映的水中。

“你是谁？”青歌又问了一句。

“你快来呀，你来看，不就见着了？”

那声音，在空气中飘荡，似水纹晕开，荡漾、荡漾……

——我去看，就能认出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心里的一个声音这么说话，于是青歌放下了脚，身体也转了方向，小心地向湖边走去。

“对了……你过来，你过来就能认出来我了！”

随着声音，青歌一步一步移了过去，没了思维。

“对……来……来”

就在一只脚准备踏进湖里的那一刻，青歌一下跌在岸边。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小时候的青歌虽然很喜欢玩水，可是长大后，青歌就再也不敢来游水了。

原因是，在青歌十岁那年，盛夏的一天旁晚，她、哥哥还有叔叔三个人一同来到这水边洗澡，那个时候，这一块洗澡玩水的小孩子特别多，叔叔放下青歌和哥哥在浅水区打闹，打湿了头发就准备去岸上涂个洗发水洗个头，从小淘气的青歌看着同龄小孩从桥面上跳进水里，很快又游到桥底的石阶上，一时间起了好玩的心，背着叔叔，兴乐乐跑到桥底下和着那些差不多大的孩子一块玩，一会儿，善水的那一群孩子划到了深水区。青歌不懂，只觉得有趣，便也学了样。哪知，这这一学就不得了了，划到半途，青歌突然沉了脚，人一个劲往下沉。

“哥哥……”偌大的水花溅起，不断冲进青歌的口鼻之中，那声哥哥显然已经听不到了。

远处，哥哥看着淘气的妹妹，以为又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一时间，笑出了声。

“哥哥……”就在青歌用完全身力气，人还是下沉的时候，叔叔把人捞起。

那时头洗到一半，泡沫进了眼睛，急着用水冲眼睛。结果一睁眼见到青歌呛水慌忙入了水，把人抱了起来。那时候，哥哥是挨了一巴掌的！

这一会，见到这样一个红衣女人，不由得让青歌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