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第三、四章
三
山。青翠欲滴。水。碧波荡漾。
白衣如雾的美少年与白衣如雪的我一前一后走向山顶。那是一座木制大宅，看上去像家阔绰老板归隐的住处。
绝美面容露出如雾的浅笑，自身散发让人难以窒息的气势。
我面带轻纱——那是萧哥哥送我的。让人捉摸不透。看不清纱下的面容。周身发出冷冽的气势。
“恭迎教主。”
门口两边各半跪着一行人。白衣如雾的美少年径自向里走去，好像没听见一般。我随着走向大厅，目光却久久打量着他。
才二十多岁的人却是教主？什么教？
粉红的色彩映入眼帘，硬生生拉回我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
桃花。墙壁上，那是一朵粉红的极大桃花。就像萧哥哥的笑。那样明亮。那样温柔。
桃花标记上横放着匾。
魔教。
鲜红如血的字印在匾上，显得狰狞、可怖。
如雾的少年坐在椅子上，背靠桃花标记。
“禀教主，青枫派又杀了我教十六名教徒。”
少年举杯轻饮。举止投足间，十足一副温文尔雅的公子，怎么都不像魔教教主。
轻放茶杯。脸上仍然浅笑，全不像教徒被杀而愤怒的样子。倒像是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
“这老头，就不能安分点吗？”轻叹一声。“还有什么事吗？”
大家面面相觑，教徒被杀，他为何不下令？以前，此事发生，他虽然也是这副表情，但却会命令四大长老下山去杀青枫派的人，而且双倍奉还。可此刻……
“没有吗？现在我教又增加一位教徒，站在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她叫……”
“锦。”我打断他往下说的话。用这个字代替我原本的名。他狐疑的看着我，可脸上依然有浅浅的笑。
“好。青枫派的事日后再说。”
“可是……”
可他却什么也没说，众教徒却退下，看来眼前这个男子不能小觑，只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管理自己的教会有多严。思绪遐飞，目光却注视眼前这位男子，从我见到他，他就一直在笑，虽然他的笑像微风般，可却没丝毫温度，反而却又丝丝凉意。此时只有我在他的身边，我以为他留下我是为了问我为何换名，可他只看了我一眼，问的却是：“今日学武如何？”
我迟疑一下，轻轻颌首。
他带我来到山下的林间、溪边练剑，这情景多少让我怀念以前我和萧在一起的日子，每想到入神时，动作都会变的缓慢柔和，可一想到我和他的分离，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剑被我舞的如片片飞花。
他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我的情绪多变，却什么都不说。哼！就算说了那又怎样，我依然会这么做我该做的，我想做的，受不了我就让我走，那样或许我能更早的找到萧，可他就算不如我意。好几次我都提到要换个地方去练，可他就算不同意，拿他那高高在上的帽子压在我头上！
偶然他也会插句嘴指点我的错误，例如……
“这招应该这样，不要舞的这么慢，会给自己留下致命的一击。”说着拿着放在身边的剑径自耍。我不得不佩服他。他的剑法妙，不仅仅是妙，更是绝。二十多岁的他能将剑练到这种地步，可算是奇人了，难怪他能当上教主。
溪边。
他的身形绝美动人，一招一式都到了毫无破绽的地步。
“最后一招，横扫千军。”背对湖边的他突然身边嗖转，面向湖，盘膝半蹲，将坐未坐，剑尖朝着湖面一划。巨大的湖面突然竖起一卷水帘，直冲云霄。一帘未落，一帘又起，足有七丈高。
四
“教主怎么回事，竟然带一个陌生的女孩回来，而且亲自教她剑法，那些可是传给教主的。”
“更可气的是，一招一式都要亲自指点，唯恐出现半点错误。现在连教政都不听了。”
“就是就是，而且那个女孩我怎么看都感觉奇怪，她浑身散发的气势，冷的让人心寒，而且还不多话。看到这样的人我就感到恐怖。”
“……”最后一位长老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向门口，细密的汗珠挂满额头。其他三位长老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里。
“咚。咚。咚。咚。”齐刷刷四声跪地声。四大长老谁都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冷汗涔涔的下。
少年径自走向椅子。“青龙，什么事？”依然面带浅笑的问，对于刚才的话好像根本没听见。
“报……报教主，青……青枫派有杀了我教教徒。”结结巴巴的说完。冷汗下的更急，却不敢去擦拭。
“以后青枫派杀我教教徒，不用来报我，将他们杀了多少人记下，日后再算总账。”
青龙等人狐疑地看了眼教主，随即又低下头去。
“下去吧。”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轻唾。
“他们的疑虑正是我想问的。”眼神空洞、迷惘，面下依然是一副平静如水的表情。
眼角轻挑，“你真的想知道？”
“对。”
“我想训练你成为一名顶尖杀手。”
回眸，不再看我，只是轻唾茶水，“今年的茶不太好呢。”
对于他突然转移的话题置之不理。“为何非要亲自指导，要你的顶级下手传授不好了？”
“额？他们会我的武功？那就奇怪了，我这教主白当了。”微皱眉头，手摩挲干净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明明是讽刺我的话，我却没有还嘴的理由。不过他说的妹错，对于面无表情的我成为杀手确实不错，杀人不用顾虑太多，什么感情都可以去晒太阳，可他错了，我是人，不可能没有感觉，而是要看对谁。
“什么时候让我亲自报仇。”
“等。”
“那萧哥哥……”
“到时我会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