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书包的乞丐

前几天，在人行桥上看到一个乞丐——身子蜷缩在黯淡的衣服里，旁边地上坐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地上用白色的粉笔写着，“求助，六元钱吃饭”，还有他乡遇难之类的话，写的甚是凄惨。

我停了下来，站在他们的一侧，想想囊中羞涩，便假装看城市的风景。路过的行人，有的看一眼就加快步伐，有的放慢脚步，扭着脖子思索着走过。那对父子似乎已经习惯匆匆的行人，习惯他们的眼神，低着头，想什么事，或什么也不想。

鼓起勇气准备掏钱时，看见他们身后竟然有奶茶杯，喝了一半放在那里。我转身走了。我一下午只花了一元钱买了矿泉水。

今天，我的心情特别糟糕。被炒鱿鱼了。没有地方可去了，再找一份兼职并不容易，又白跑了一个下午。辛苦半月的200元工资，一下花了三十几，狠吃，吃掉坏心情。八点多从网吧出来，疲惫不堪了，终于忍不住，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虽然苦闷，在外地我还是装出自信满满的样子，和老妈侃侃而谈。如此的口是心非，有效地是沉郁消退了不少，笑着挂了电话，计划明天的行程。

昏黄的街灯下，一个背书包的男孩蹲在路旁，从背到头，弯成了一张弓，发虽短，掩住了脸，两只胳膊耷拉在膝上。面前竟也用粉笔写着，“求助六元钱吃晚饭及坐车”！

我不屑地走过，对这样的戏剧。但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嗨，帅哥，你是学生吧？”

“对”，他的头还是埋在胸前。

“你家在哪里？”

他沉默。

“离这里远吗？”

他还是沉默。

大概十五六岁吧，穿戴并不寒酸，比起我的一身衣服，算好的了。

“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是六元钱，家离这里不远吧，怎么不走回去呢？我今天被炒鱿鱼了，找工作跑了半个长沙，走着的。我也没有吃晚饭（事实上，我吃了零食），但绝对饿不着。一个人，只要有胳膊有腿，有脑袋，什么事做不好？解决不了？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原因，我劝你好好想想。行吧？”

他还是沉默，但手不由地晃着，我知道自己的话有点作用了。

“我们都还年轻”。说完这句，我站起来走了，他懂这句话的意思吗？因为年轻，我们对父母的责任还有时间实行；因为年轻，我们的梦想还有动力去实现；因为年轻，我们的会犯很多错误，我们有机会不断自新······

走了不远，我回头看那个少年，希望他擦掉地上的字，自信地回到他该回的地方。他正朝着我的方向看来，与我对视后又低下了头。我又走远了些，等待着。最后，我还是失望地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不知道自己忽视了哪些，或者社会丢失了什么，学校抑或家庭遗弃了什么······

路旁的绿色的樟树叶，被灯光染得又白又黄。

这不是它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