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涵
上官子涵,我大学的一个同窗,偶尔同床。
这小子原姓官,为了增加个人魅力,力排众议要复姓“上官”,还非要我给他弄个文诌诌的笔名,就有了后来的“子涵”。
刚进大学那会,我喜欢写点”散文“什么的,那时候其实我自己也不知所云,只是班上有几个MM喝了迷魂汤似的喜欢看我的散文,现在仔细想起来,那才叫真正的散文啊,都散架了的文章,还能不叫散文吗?
这小子打那以后,对我大献殷勤,洗澡还要跟我搓背那种,什么人啊,大家都是农村出来的草根,我最不喜欢他这套。
对他的纠缠我彻底投降,他的心思也就是让我教他写点诗歌散文什么的,以作泡MM用途。我告诉他,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他还真的买了本唐诗集,还是精装的。挑灯夜看的情景,现在想起来都不寒而粟!我实在不忍心就劝他,慢慢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说真的,他想熟读唐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何况我也做不到,我开始有点后悔。但看他那个劲,又不忍心掐断他。
终于有一天他崩溃了,半夜爬到我床上来(当时我睡他上铺),他瞪着血丝大眼:哥哥呀,有没有速成法?
我本来还在睡梦中,刚被他弄醒正懊恼,想骂他几句但是嘴里却不忍心说出来,还得装着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告诉他,平时我在上厕所的时候,感觉会比较文思泉涌。(当然这也不是胡说,因人而异)
不骗你,他打那以后唐诗也不玩了,无缘无故上课就请假上厕所,害得老师同学都担心他生病,学校医务室多次催他去领“泻立停”......
从这以后,我们就习惯了形影不离的生活方式.(后来谁也离不开彼此)
子涵人长的很帅,有时候我心里都叹息;既生瑜,何生亮?而且他喜欢运动,跟我一样都是1.78M,他健美的身材简直无可争辩,所以本人坚决不和他同时光着膀子。有一点我很难理解,明明是风萧萧,雨寒寒的季节,他也光个膀子,只穿一条底裤在女生宿舍门口练拳击......
说起来那个时候我们身体还能抗,不骗你,一年四季不洗热水澡(其实是为了省下泡澡堂的钱用作泡妞用)。
子涵对于健身确有一套,不得不佩服,我多少受点影响,现在还保留早上起来晨跑,看日出的习惯。但是他练拳击的时候,我可就叫苦不迭,仅仅为了省下买沙包的钱,把我弄得神魂颠倒。“恶梦”持续了三年,但是后来我的肩膀是那么寂寞,没有了他的爆发力,没有了他的突然袭击。
子涵有帅哥通有的毛病,喜欢照镜子,而且不是普通的喜欢,他是照到镜子都会不好意思的那种。他的发型较短,乌黑且粗,奇怪的是那么短的头发居然还打“魔丝”(定型水),我私底下叫他“钢丝”,他也就那么答应。
子涵是个把幽默始终贯彻生活的人,曾经他写过一封情书,请我当鸽子,我就去了,内容我不记得了,只记得信上绑了一根草,你知道吗?那是狗尾巴草,Oh , My God !
子涵跟我,还有班上的另外两个同学,(笔名子轩,子默)当之无愧的南浦美校“四剑客”(现在改名江西美校)。
四个人偶尔落个一次单,全校学生包括老师都会好奇地询问,就那么铁吧!但是只有子涵,才真正了解我。
所以今天,暂提子涵,思念之切,无以言表。
子涵的幽默总是在举手投足之间,有一小段时间他闹乙肝,不能喝酒,但是我们四个在一起过生日总不能空杯(略提一下,我们四个人的生日,不是谁个人的生日,四个生日加一起取平均值),我们仨倒的是白酒,他喝的是红牛(这小子天天喊着要红牛洗澡的人,小小满足他一下)。第一杯下肚,我们还没说话,他居然冒出一句:头晕!shit ,三个人一起上去狂扁。
那个时候我们除了拿画笔,最多的时候就呆在蓝球场,为了打胜一场球赢一罐可乐,常常是汗滴禾下土。子涵身材高大,但是技术比我菜,犯规却是一把好手,幸好他永远只和我搭挡,幸好啊!他凭借牛一样的体魄带球撞人,令对手丢盔弃甲!有一次更离谱,我正在三步上篮,当时他的位置在蓝筐不远,我起跳,他顺手一个托举,完成了我人生中第一次灌篮,当时全场鸦雀!幸福弥漫着我的全身......
子涵倒不不是尽耍无厘头本事,有一回真的把我幽默了一把,叫我回味至今。
那时候我们4个人钱都是放在一起用,所以有一个叫穷,意味着全家饥荒。艰苦的岁月,足见真情。学校食堂是吃不起了,只能打干饭而拒绝打菜,我跑到校外的小吃店炒了一小盘豆腐回来,四个人就吃这一盘豆腐。子涵边吃边说,今天这盘豆腐咋特别香,我放开吃了,你们千万别拉我。其实从始至终,他也没吃上两口,他只是在盘子里轻轻挑一下,一大碗干饭就那么消灭了。这盘豆腐,中餐,晚餐吃了一天,结果还剩余.....
毕业了,我们为了实现永不分离的承诺,一起去广州找工,一起漂泊异乡互相取暖,偶尔找到一个合适的广告公司,但是不需要同时请4个人的时候,我们放弃.......
但是人生毕竟是人生,我们长大了总要学着单飞,美酒终有散。后来我跟子默在一起工作,子涵跟子轩在一起为台湾商人画国画。
开始第一年我们始终保持紧密联系,因为这种情缘,一辈子也不会再相遇。
直到有一天,子涵手机打不通了,我问子轩,原来他去了台湾,为了一个台湾的女人!
以前他偶尔跟我提过,只不过去台湾的事他没跟我说,想必是说了我要反对的,那女孩的家人早就给了他答案:一个大陆仔,又是农村来的......
很不巧的是,我手机也丢了,当时用的是东莞地区临时卡,不能补的,我更换了一个。当时是1998年,手机还不普及,子默跟子轩用的BB Call 也不久停台了。坏事都是碰到一起,我们3个人因为各种原因,又很快离开了原来的工作。
子涵唯一记得我家里的电话不忘,有一次我打电话回家,我妈说有一个姓官的打电话找我,我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这离我失去他的消息起整整两年.....
但是他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又断了。后来我家电话停机了半年,我知道后质问我妈:难道一点电话费需要那么省吗?我妈说,你又不在家,反正也用不着.....也怪我,大半年才给家一个电话。
我尝试写信到他家,左右等没没回.我又亲自去了鹰潭贵溪他住的那个村子,居然搬家了。我听他们邻居说这两年里,他家出了很多事,她母亲瘫痪了,他哥哥因偷盗坐牢了,他妹妹大学缀学了......
弟弟啊,为什么苦难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为什么让我失去找寻你的方向?想你的时候,我流下的眼泪,都丝丝的温暖。
也许你只是陪我走过人生漫漫长路的一小段,还有很长路要走,还会遇到更多的朋友,但是你烙印在我的生命。你教我怎么忘?
就这样我失去了子涵。十年
我还保留着一个酒杯,这就酒杯一模一样的有4个。
上面磨砂刻着“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