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碎片
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下了夜班,独自骑着自行车在空旷的马路上急驰,忙忙地往家赶。路上静悄悄的,没有行人,没有车辆,只有我一个人伴着空空的马路和晕黄的路灯,静得令人心惊。隐隐的有一种不安慢慢袭来,如同半夜途经坟场总是疑心身后有小鬼跟来。这份不安越来越紧迫,不由得回首顾盼,这一望惊出一身冷汗,一个男人,看不清面目,阴阴地尾随着我,我的双脚象打了强心针似地痉挛般飞速踩踏,却始终摆脱不掉身后的那个幽灵,我快他也快,我缓他也缓,这个心怀叵测的家伙他想干什么?!我的灵魂快要出窍了!终于,终于,我看到了曙光----就在前方不远处,我看到了另一个骑车夜行的人,从背影看是一位男士,说是迟那是快,我急速追向他,减速靠近,紧紧地与他并行。这个被我追上的小伙子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被我这突然之举吓得不轻,脸都变了色,在晕黄的路灯和漆黑的夜幕衬托下他的脸煞白,惊恐不安地打量着我,他一定也在想:她想干什么?!四周好静好静。我一声不吭,目不斜视,紧紧地挨着他专心骑车。他也试图想甩掉我,他快我也快,他缓我也缓,始终与他紧紧地并行,反正我是赖上他了。过了几条街,再看身后,那个尾随着我幽灵已不见,我的警报解除了,于是松了一口气,甩下眼镜,飘然而去,留下困惑惶恐的眼镜一个人独行,我想,他的警报至此也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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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坐在公交车上,身旁坐着一位男士,一阵风吹来将我的披肩长发拂到了他的脸上,正要对他说对不起,却看到他眯起了双眼很陶醉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生生地将对不起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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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参加工作那年,每天骑着自行车穿过小半个城市驰往单位,特别是早上总是争分夺秒,奋不顾身地闯黄灯(有时也会闯红灯)生怕迟到。一次被一个戴红袖章的大叔(现在管他们叫交通协管员)当街拦下,罚我摇小旗,心里那个急啊!好容易看到同单位的一个同事经过,高声对他说回去和我大佬(经理)说声我在摇小旗呢。盼啊盼,盼着有人象我一样违规,终于看到一位仁兄半个车咕噜压过了线,气势汹汹地指向他:你,过来,摇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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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最好的伙伴多年后重逢,听她讲述自己的情感历程。
相恋相依多年的男友有了外室,这个信息是她无意间听男友的哥们聊天一哥们感叹:小月可怜啊。她知道了那个女孩叫小月。辗转打听到了小月的住处,在另一个城市。年三十那天,她租了一部出租车赶到了那个城市,来到了小月的家。小月是个楚楚可人的女孩,很娇很弱。当她亮明身份,小月望着她抽泣,唯有听着的份儿。她看到桌子上摆着一部小型录音机,是她找寻了很久以为遗失了的那部:原来是送给了她!她拿起录音机,说,这是我的。小月说,那我还给你吧。她说,你用过,我不要了。
她说,他是不是说爱你要和你结婚?小月说是的。她说,他也说爱我要和我结婚,那怎么办?这样吧,咱俩一起去问问他,他要是说要你,我走人,他要是说要我,你走人。她将小月接到了自己家,对小月百般殷勤,情同姐妹。
年初一,她们双双来到了男友家,男友一家人看到她们两个同时出现目瞪口呆,面对着傻了眼的男友,她甩了他一个耳刮:你还两个,美的你!然后扬长而去。
离开了男友,她也就没了经济来源,一直以来他都是她的依靠。很快地她找了一份商场营业员的工作。工作单调贫乏,工作之余她爱上了跳舞。她与舞伴配合默契心有灵犀,来了电。她的舞伴是个有妇之夫。
有妇之夫的妻找到她,她丝毫不怯只冷冷地看着她,心里想,就你这样还来和我争!
她堂而皇之地去了他们的家,那妻对她出言不逊(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有好脸色),她只淡淡地对那舞伴说,管管你老婆。那男人二话不说,抄起一个空酒瓶照他老婆的头砸去。
她找了个大姐来调和(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调和的),她和他走在前面,大姐和他妻走在后面,当他们拐过一个弯,他一把抓住她冲动地说咱们私奔吧。她心中一动。他有能力带她走。
私奔最终未能成行,因为她的男友痛定思痛,忍痛割爱与小月分手,又来找她。她与男友很快地结了婚。
她绘声绘色的讲述,我只听得唏嘘嗟叹,竞插不上半句。
此番畅叙已是经年,而今她已是两个孩儿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