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童话(私奔)
都市童话
我躺在床上,数着天花板的上裂痕。
这时手机发出了“叮铃铃”的声音,现在手机铃声真是无奇不有,说段子的有,唱流行曲的也有,来几段搞笑的也有,但我却钟情于这古老的“叮铃铃”。
我从枕下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还没起床吧,大懒猪,是不是准备把自己养成一头大肥猪,把床压塌了才肯起床。”
“小姐不可否认,我是有点胖,但不至于胖得把床压塌,虽然你的声音很好听,但这不能用这么好听的声音来说这种恶毒的话呀。好比让邓丽君唱《垃圾填埋场》一般,”说实在的,我还根本没听出对方是谁。“请问您是……”
“我下午三点从杭州西站出发来千岛湖,记得来接站。我有事先挂了,下午见!”
“喂……”我郁闷了,根本没听出对方是谁,她也没告诉我是谁,就让我去接站。
五一小长假,正愁着没事干,这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我充实一下这个小长假了,不管怎么着,先去看看是谁。
伸了个懒腰,恋恋不舍地从床上起来,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哈,又省了一顿早餐。洗涮完毕后,习惯性地坐到电脑前面,对着显示器一阵子发呆,然后又是习惯地按下了电脑的电源。
面对蓝天白云的背景,脑海又是一阵子空白。鼠标在桌面的图标上来回地游走,最后停留在了千千静听上面。程序很快打开,印象中已经很久没用过这个程序了,留在播放列表中还是那些喜欢的纯音乐,Matthew Line的《狼》、bandri的专集和女巫医系列。喜欢这些曲子,没有更多的理由,耐听,而且能静化浮躁的心。这些音乐家们用一个个音符描绘了他们理想的世界,宁静或和谐。Matthew Line的环保,这有融入了中国音乐元素,bandri的宁静和安逸,女巫医的宏伟和怪异。
音乐开了,这时习惯地动作又开始暗示着打开了那个玩了一年多的网络游戏《征途》,因为脑白金认识了史玉柱,又因为史玉柱玩上《征途》。玩了一年多,早已习惯了这个游戏的模式,但我在游戏里从来都只有挨宰的份,因为是非RMB用户。玩游戏纯粹为了打发时间,没必要去花钱,那些花了钱的人把自己装备搞得可以秒人,以此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在游戏经常呼说某某玩这游戏花了十几万,我只是笑笑,各人有各人玩法。还有一个没有放弃这游戏的原因就是有一个很好的玩伴,她叫雅匀,认识她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她之后就一起刷怪,一起做任务。她也曾提出在游戏里结为夫妇,但我从来是不把现实和网络分开的,所以我没答应她的这一要求。
看到她不在线,随便做了几个任务就下线了,一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应该去车站接人了。
我站在车站出口,有点儿不知所措,平时来来去去,都是匆匆地经过,很少在车站接人,难怪有人说给别人一个机会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看来此话没错。偶尔几个熟人走过,我就冲着他们傻傻地笑。我把手机拿在手上,怕电话来了,没听到,错过了接站的时间。
时间快六点,手机仍没有响起。我站在那里两眼死死地盯着车站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儿一个也不认识。我翻出上午接到的那个号码,拨过去,要命的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下更加郁闷了,总该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吧。
最后我终于决定离开,反正对方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万一找不到会给我打电话的。转身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人,我定眼一看,是位美女,个头跟我一般高,当然穿了一双五厘米以上的高跟鞋。她睁大两眼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怵。
“对不起,没撞到你吧。”
只见她笑得很邪,很诡异。
“一酸,终于逮到你了。唉,手机没电了,以为这次来千岛湖没有免费导游了。幸好你还很听话,来接站了。”
我挠了挠头,在我脑海的记忆体中根本没有这张美丽的脸宠,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不认识她,她居然知识我的网名,应该跟网络有关。
“你比我想象的更胖哟,要不是你跟我说你很好认的,脸上有一违章建筑,我真不敢肯定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你。我还以为是什么违章建筑呢,原来是一颗痣呀。”
我仍在猜测这位美女会是我的哪一位网友。
“昨晚上征途,没见到你,本来昨晚想在游戏上就告诉你我来千岛湖的。幸好你告诉过我你的手机号码,今天早上匆匆忙忙赶到杭州却发现忘了带充电器了。打了几个电话就没电了。我这次来千岛湖有三个目的,一是来看看你,二是想亲近一下千岛湖的水,三是想尝尝《家有喜事2009》中那杯‘爱如潮水’咖啡。”
我张大嘴巴,“你是雅匀!”比我想象中的要漂亮。
“如假包换,要不然怎么知道来千岛湖找你呀。口干了,你先来帮我完成第三个愿望吧。”
“这个恐怕会让你失望了,千岛湖根本找不到‘爱如潮水’这个咖啡。那个只是电影里的一个噱头,也有人想去注册这个商标,但根本做不出那样的效果来。”
“你好残忍呀,我才说出第一个愿望就让我失望了。跟游戏里的你一点也不像。”
“我觉得我跟游戏里一样呀,现实比游戏复杂多了。我虽然不能实现你的第一个愿望,但也不会让你失望呀,你跟我来,我请你去喝一杯奶茶。”
我从她身上接过背包,挺沉的。“这么沉呀,是不是真的把潜水服都背来了?”
我想起她曾说她有一套潜水服,还说想要来千岛湖潜水。
“我那次只是开玩笑,你就当真呀,你这人真好骗。不过有机会真想来千岛湖潜水。”
“说实在的,千岛湖旅游还没有潜水这个项目,不如你来投资吧,肯定能赚钱。千岛湖的平均水深34米,很适宜开发潜水旅游。”
我带着雅匀来到与车站只有一路之隔的千岛湖广场之上。走进了“茶风暴”。
这是一家奶茶店,平时很少喝奶茶的,有次同学聚会后到广场上玩,有几位女同学说想要喝奶茶,我就自告奋勇接了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广场入口左边有两家奶茶店,向来我都是不进第一家的,这个习惯让我发现了“茶风暴”的风景。这家奶茶店并不大,但它的设计与大多数奶茶店并不一样,常见的奶茶店,吧台直接开在门口,不需要进店就可以购买了。这家的吧台里外都有。我进入店内后发现了满墙都贴着小纸条。在老板泡制奶茶的间隙,我浏览了一下满墙的小纸条,有祝福,有思念,也有骂人的,但看起来这骂都那么温馨。
“你喝点什么?”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她总是和游戏里的一样,任何事都把决定权交给我,比如上哪刷怪,做什么任务。但她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到没法进一步地了解她。
“老板,两杯香竽。”
对于奶茶我不敢恭维,那种甜的腻人的味道,总让人感觉到都市的浮躁。奶茶虽然名上有茶,但那只是一种现在都市快餐文化的一个怪胎,没法跟咖啡或是茶相比。然而现在的咖啡,清一色的速溶咖啡,也带上了快餐的意义。
我们推门进了店里,轻柔的音乐营造了一种宁静的氛围,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bandri的《春之韵》。我和她坐在吧台前,往常我们之间隔了一个网络,面对的只是一台什么都会说,什么又都不会说的显示器,那会儿感觉距离如此之近,所谓的聊天只是手打键盘的一种形式,但不能称为手谈,手谈应该是围棋爱好者的至高境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配不上用手谈一词。而如今面对面时,却感觉到我们之的距离如此之远。在网络上我们没话说的时候还可以打打怪,但在现实中,我感觉到只有空气的凝固。好几次我想打破这尴尬的局面,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你们的奶茶好了,请慢用。”老板将两杯奶茶放在我们的面前,“你女朋友真漂亮。本店还提供免费留言板,要不要留一个?”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虽然得意但还是有些担心,转过头去看她,她却很得意地微笑着。我想漂亮的她,对这样恭维的话应该是很具免疫力的。
她拿着奶茶走到了贴满小纸条的墙边,认真地看了起来。
我仍坐在吧台前,看着她认识的样子,又想起了在游戏里她经常是站在一边开着内挂,我站在怪中央拼命地刷,而现在我们角色好像互换了一下。
“一酸,过来看看这个,真好玩。”她的右手食指压在一张纸条上。
我走过去看了那上面的内容:“谁愿意跟我私奔到千岛湖定居?”
“没觉得有什么突出呀,不过让我想起了乔峰和阿珠。”
她睁大眼睛,她眼睛本来就大,这么一睁,大得有点吓人,“美女,别介,这样看我,我心里没谱呀。”
“我们想到一块了。”
我们相视一会,都笑了。她笑得含蓄,我笑得却有点儿夸张。这一笑我才发现我们原来是最好的游戏搭档,这一笑拉近我们之间距离,抹去先前那种陌生的感觉。
“老板,给我一张小纸片,我也要留个言。”她笑着走开了。
我背后看着,等着她把纸条贴到墙上,我也很想知道她写了些什么。没想到她却把纸条交给老板,然后在老板耳边嘀咕起来。我看得有些莫名,正想走过去时,她扭过头冲着我笑,这次笑跟原来两次都不一样。
“好了,走吧,下面准备把我拐到哪去。”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八点多了,应该是用晚饭的时间了。
“嗯,下面的节目就是过千岛湖的夜生活了。先准备把肚子填饱。现在你有三个选择,一是去全世界都有的KFC,二是随便找家小店品尝一下千岛湖的餐饮文化,三吗就是去鱼味馆吃大鱼头”
“能不能三个都选呀?每个都狂具诱惑力,一个比一个强。”
“做人不能太贪噢。再说我钱包也不富裕。”
“呵呵,那好吧,就折中一下吧,选第二个。第三个就留着了,人生总是充满了遗憾。”
我带着她随便找了家饭店,选一个靠路边的位置,因为是落地玻璃,坐在那里可以看到路上的行人,我们面对面的坐着。“想吃点什么,要不要辣的?”
“随便吧,我对吃没什么研究,你点就是了。”她仍然把决定权交给了我,我就点了几个具有千岛湖特色的菜,当然鱼是不会少的,点了一个蒜油白花鱼。
菜很快就上来,我问道,“你喝点什么?”
她眨了眨眼,“你喝什么,我也喝什么。”
这下轮到我睁大眼睛了,“我平时都是喝啤酒的。你也喝啤酒?”
“怎么,我不能喝?不过我只喝一杯。”
我要了两瓶千岛湖新超爽啤酒,平时也就两瓶啤酒的量,给她倒了满满一杯。
她呷了一口啤酒,脸颊上立即泛起了淡淡地红晕。我冲着她笑,“不会喝就不要喝嘛,在我面前还逞强。”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九点多,估计广场跳舞的阵容已经形成了,“我带去看一个宏伟的场面,这是千岛湖夜生活最具代表的一个场面。”
远远就看到那整个广场舞动的人群,雅匀睁大眼问我:“他们在干什么?”
“跳舞,健身,这是千岛湖这几年群众文艺开展得最成功的一个,刚开始就几个人跳,随后队伍越来越大,以前只有几位中年妇女,现在不但有女的,连老爷们也加入这个行列。”
我引着雅匀,穿梭在舞动的人群之中。她看到兴致时也手舞足蹈起来。
我一边一边思索着一个问题,现在网络正在改变着每一个的生活方式,我和雅匀两个在不同的空间却能天天在一个虚拟的游戏里见面,但现实中我对她一无所知,就算她站在我面前,我仍是在问,她是雅匀吗?交通便利的今天,空间距离应该不算什么,十几年前,奔波上海和杭州之间觉得好累,而如今杭州与台北开通了直航,奔波两地也算是平常事。
我和雅匀绕过了“国际花园城”的标志,走向了广场二期。“走,我带你去看千岛湖的另一个特色,水上喷泉。”
相信大家对喷泉都见过不少,但像千岛湖这样一个座落在湖里的喷泉,全世界都不多,而且场面也十分壮观。
我们找了一个台阶坐下,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欣赏喷泉。
喷泉在音乐的伴奏下时而高高跃起,时而形成环状,喷洒出的水雾在彩色灯光的照耀下呈现缤纷和炫烂。
看喷泉的人很,有本地的也有慕名而来的旅客。赞美声和惊叹声总跟喷泉拔地高度成正比。当一根水柱冲上十几米高度时,身边坐着一位小姑娘就发出:“哗……!”的惊叫声。当然也有含蓄点的,轻声说着:“好漂亮噢。”
我扭过头去看雅匀,只见她圆圆地张着那双大眼睛,脸上惊讶的表情已经开始泛滥。
“漂亮吧?”
她只是张着嘴巴,“啊!”了一声。
“刚开始那会儿还有水幕电影看,现在没了。”
“水幕电影?一定很好看吧,怎么现在没了?”
“因为那个水幕电影播放软件试用版只有半年,半年一过,就不能放了。管理者觉得没必要发几万块钱还买这个软件,所以就没了。”
“噢,世间事总不可能那样完美,但能看到这样的夜景我已经很满足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喷泉。飞舞的水珠,偶尔被晚风吹散,吹向观赏的人群,带给人一点点清凉,让人们在这们一个晴朗的夜感受和风细雨的感觉。
喷泉在二十一点准时地关了,观赏的人渐渐地散去。
“不早了,今晚你住哪?”
“啊,我不知道,我以为你给我安排好了。”
“那宾馆是住不进去了,我们这里节假日宾馆都是要提前预定的,今天要住宾馆肯定要出平时好几倍的钱。这样吧,你住我那,我去同学那里住。”
说实话,同学们成家之后,都很少来住了,偶尔从外地来几位同学,大家才聚在一起。我说去同学家住,其实是一个托词,到同学那里还不如去办公室呆一晚,那里有张躺椅,平时中午不回宿舍就在上面躺一下。
“你宿舍,几个房间?”
“房间只有一个,不过有客厅,如果你对我放心的话,你住房间,我住外面沙发上。”
“我对你还不放心呀,在游戏里我都说要嫁给你,你说什么来着,你是大木头,不懂这些。其实家族里的人都知道,我真不想强求你,害怕一强求,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我知道你不是木头,不是木头。”
她一提起游戏的事,我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她。那次在游戏上在家族活动结束后,说要跟我结婚,我没答应,她问为什么不答应,那只不过是一场游戏。我说,我对现实的网络分不清。显然这只是一个托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那以后,她在游戏里再也没提过结婚之事,但我们之间从那以后仿佛多了一堵无形的隔膜。
“今夜本来挺开心的,被你这一说,我又不知说什么了。”
“唉,不说了,我们在网上交往一年多了吧,今天见到你真人,感觉你和游戏里的那个完全一样。”
“你也一样呀。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聚,一样的人才会走到一起。”
“那些人在做什么?”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他们在钓鱼,《家有喜事2009》中姚晨演的爆牙珍不是在这时被鱼钩钩住嘴巴吗,就是在这里拍的。”
“带我过去看看。”
我带着雅匀走到明珠花园湖边的堤上,水位刚好低于堤二十几公分。堤上钓鱼的人很多。雅匀好奇地站在那看,我不忍心打断的她的注意力,就独自在堤上找了地方坐了下来,顺便脱了鞋袜,把脚放到湖水里,享受一下。
“你在干吗?”
不知什么时候,雅匀走到我身边。“泡脚呀,小时候经常这样坐小溪边泡脚的,高中暑假里一个在楼上看书,为了让心凉一点,就打一盆水,双脚泡在水里,所以有没事就泡脚的习惯。”
她在我身边坐下,学我一样把鞋袜脱了,双脚伸到千岛湖里。
“哗,什么东西咬我。”一会儿,她惊叫起来。
“别怕,那是小鱼小虾来吃你脚上的死皮。现在不是有些地方专门用这种方法来美容吗。”
“嘻,怕倒没怕,就是痒痒。你们千岛湖人真会享受生活,跳舞,钓鱼,还有你这种泡脚,感觉都是我想的生活。”
我和她坐在堤上,眼前是一片夜幕下的湖水,平静地湖面偶尔能看到鱼儿跃起,留下圈圈涟漪,湖水中那半轮明月被揉碎又慢慢地恢复。这场景让我想了一盘叫《湖》CD,“宁静和谐,想说又不想说,它骚动是因为风的诱惑……”
“还记得我们在游戏第一次相遇是什么时候吗?”她突然转过头来问我。
“记得呀,你一提起,我就能想起当时的认识你的情景。那时你坐在精怪洞三层的地上,我路过时看到你光着身子,就给了你几件装备,你就跟着我去了十层,并加了好友。”
“是呀,我也不知当时你为什么要给我装备,也一直没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你当时说的一句话。具体说一个词吧。”
“当时我说了什么话,我自己都忘了。”
“‘岁古呀,号被盗了,装备全没了。’当时我已经走过去了,看到你说这句才折回来给你装备的。因为岁古在我们这里的方言里是可怜的意思,就因为这个词。”
“我记得当时路过我身边的人并不止你一个,但只有你停下来并给了我装备。你人太好了,有时好得让人窒息,但现实社会中人太好总是容易吃亏的。你得要学会拒绝别人,不能把任何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有必要时还要学坏的,周星驰那部九品芝麻官电影里不是有句很经典的话,做贪官的奸,做清官的更要奸,要不然怎么跟他们斗呀。”
从广场回去到宿舍,已经二十三点了多。我把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好之后,从柜子里拿了床被子放在床上,然后把原来那床被子拿到外面沙发上。说实在的要是平时,我宁可自己出钱让客人去住宾馆也不让来宿舍住,平时比较邋遢,宿舍里乱糟糟的,经常有女同学拿我开涮,我住在猪栏里。
“别介意,房间有点乱。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芹川古村玩。岛上就不去了,没什么好玩的。有意思点的,《家有喜事2009》中都拍过了,你也看过了。”
“我想听歌,你有随身吗?”
我有一个mp3随身听,但一般都是出差才带上的,平时就放在床头柜里。我从床头柜里翻出来交给她,“里面拷的都是纯音乐,你想听的别的歌,电脑可以上网的,你自己下吧。”
“嗯,晚安!”
我轻轻地把房间门带上,关上灯,躺到了沙发上,两眼圆睁着,侧耳倾听房间里仍有敲键盘的声音,她应该还没睡吧。这时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又是中奖的消息。现在的骗子真多呀,招数也是层出不穷。我突然开始胡思起来,里面那位漂亮的姑娘应该不会是这种人吧。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呀,我开始暗暗地提醒自己,不要在她睡去之前睡去。
一阵胡思乱想之后,思绪渐渐地沉睡。
早上六点多钟,习惯地睁开了眼睛,一看自己安然地躺在沙发上,突然想到房间还住着一个,就起来轻手轻脚地去敲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轻轻地推开门,天,她不在了。我开始有点紧张,幸好房间里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一阵手忙脚乱地检查之后,发现东西一件都没有少。
我在宿舍里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千岛湖的固定电话。这么早谁打电话给我,不会是找我修电脑的吧。
“噢,一酸,是我,我出来买早餐,不知怎么回你宿舍了。”
是她,雅匀,这丫头这么早起来原来是去买早餐了,前面那些担心一下烟消云散。“别急,你先看看周围有没有特别一点的建筑。”
“这里有家医院,还有一家叫鱼味馆的。”
“我知道了,你站在那里别乱跑,我马上就来。”
我打了一个的到了十字街,找到她时,她正站在公交车站牌处。见到我来了,很开心把手里的一个鸡蛋饼和一杯豆浆给了我,“你的。我吃过了。”
我开始责备她,“一大早你一个人跑出来做什么。不过你是第一次到千岛湖,其实千岛湖是一个小城镇,而且道路都是连通的,只要你顺着一个方面转,总能转到原来的地方。如果知道目的地,打个的只要两元。”
“我看你睡得正香,所以没叫醒你,感觉肚子饿了,看你冰箱里又东西可以吃,就跑出来了买早餐了。”
“那我们就早点出发去看一下芹川古村吧,早点回来,晚上带你去秀水街转转。”
我们乘2路公交到了阳光车站,然后坐上去汾口方向的班车。
我让她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好让她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那一路的风景美不胜收,从千岛湖大桥开始,经过红叶湾,小金山大桥,梅峰群岛,界首群岛,再到姜家境内的灵岩瀑布。运气算好,前几天下了场雨,灵岩瀑布有水流下。虽然在车上只能一闪而过,但美丽的事物总像是流星划过黑夜,永远让人难以忘怀。
车子过了姜家,离我们的目的地也就不远了,我们在新桥下了车。站在芹川古村的牌坊下面,我指着里面那个隐隐约约的村对她说:“那里就是芹川了,不过我们要走着进去了。”
芹川我来过几次,感觉这里还不错,但目前还没有步入正规的旅游项目,还是处自发开发状态,虽然县里非常重视,这里的清民建筑比较多,文革时期采取过一定的保护,所以整个村庄古建筑还比较完整。中午就在村里面一户人家吃了点,简简单单地。
回到千岛湖已是下午了,回宿舍洗涮了一下,两个人又到街边小饭店用了晚餐。然后乘4路车去了秀水街。秀水街离闹区有点远,但还是有居民晚上散步来这里转转,享受一下这里清凉。今天是小长假的第二天,游客也不少,在这里可以看表演,逛逛旅游品店,还有一个就看一下千岛湖的鱼文化。这里也有喷泉,但这里喷泉跟广场那边的有所不同,这里人可以参与玩耍。
好多小朋友欢快地穿梭在喷泉之间,雅匀也钻进了喷泉,手舞足蹈起来,她在喷泉之间那幅画面如此地唯美,我看着,有些惊艳的感觉。可惜我没带照相机,这一幅唯美的画面只能深深地留在记忆之中。
五月三日早上,雅匀说要回去了。
我送她到车站,买了回杭州的车票,看看时间还有半小时。
“再带我去广场那边走走。”
我带着她走到广场二期那边,白天喷泉是不开的,只能看看湖景线。
当走到那个测分贝牌下面,她看着那个牌,又看了看我,“你叫一声有多大分贝。”
“啊——”一看才98分贝。
“我来试试,一酸——!”比我还我高呀,差点上一百了。
回到候车室时,她拉了拉我的手,“这两天麻烦你了,千岛湖真的很美。杭州是爱情之都,千岛湖应该是爱情花园吧。真的挺向往生活在这里。有机会我还会来的。”
“嗯,千岛湖永远欢迎你来,这次你来有很多遗憾,希望下次来还有所收获。到家给我打电话。一路顺风!”
雅匀走,小长假也就结束了。但我从来没接到雅匀的电话,有几次试着拔她留给我的号码,都处于关机状态,那只是一个过客。显然这只是流星,一闪,虽有火花却终归要在黑夜里暗淡下去。
六月底的一个周末,我又上了征途游戏,没看到雅匀,自从她从千岛湖回去后,就再也没有在网络上遇到她,包括征途游戏和QQ。我也挺郁闷,或许她来千岛湖的时候我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的地方,她生气了,但她离开的时候明明很开心的。没有雅匀在,我觉得征途好像没什么可以留恋了,干脆就把游戏给删了。玩了一年多的,有点儿感情在,删的时候仍然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确定。看着显示器上那删除文件时的动画,一张张地飘入垃圾箱,感觉到心头有种东西被粉碎了一般。
游戏删完了,对着电脑又是一阵地发呆。
“钉呤呤……”手机响起了刺耳的声音,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我以为又是那种中奖之类的电话,正等它自己停下来。但它今天就是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我记下了那个号码,上网查了一下,是来自宁波的电话。雅匀不是宁波人吗?会不会是她?
当手机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我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您是不是叫一酸?”
“嗯,是的我网名是叫一酸。请问,你是谁?”
“我想问你一下,是不是有个网名叫雅匀的人在你那?”
“雅匀……?!你是——谁?”我惊讶地问道。
“我是她哥,她五月份离家出走,至今没回,去她单位问过,说四月份底就辞职了。我们家的都很当心她。打她的手机,一直是关机。我爸妈都快急出病来了。如果你知道她在哪,或是见过她,麻烦你告诉我们一下。”
“噢,是这样呀。她五月一号,确实来找过我,在我这边玩了两天就走了。我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呀,挺开心的样子。”
“她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说去哪?”
“那我倒没问,我送她上了去杭州的车。她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在网上也没遇到过她。”
“唉,真不该逼她去相亲。”
相亲,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些什么,但说不上来。
“你们别急,她应该会回来的,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吧。我想问问,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噢,你别介意。她离家都快两个月了,我怕她被网络上什么坏人骗,所以叫来一个人把她电脑里的聊天记录调出来看一下,找到你们聊得最多,还有你的手机号码,我们就试着打过来了。”
“没事的,她的性格应该是不会被人骗的,她如果再跟我联系,我就劝她回去。”
“那太谢谢你了。”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再来到千岛湖广场那边的“茶风暴”店里,又要墙上浏览起了那些小纸条,留言又多了好多,突然间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雅匀,我的视线集中在那张小纸条上面:“私奔吧。雅匀 2009年5月1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取一个这样诗意的网名。但这一刻,我看着她的留言,我似乎读懂了她当时那些眼神。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睡,想着这一年来在游戏里的点点滴滴,想着她从宁波跑来找我的那两天时间,又想到她家人为了找她而焦急的心情,我在这整个事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从床头柜里翻出那个太不用的MP3,想听音乐放松一下心情。我的随身听从来都只有轻音乐,因为不喜欢流行歌曲。但传入耳中却是郑钧的那首《私奔》,应该是雅匀在那我存入我的MP3中的。
“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把爱情留给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一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想带上你私奔奔向最遥远城镇/想带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郑钧这醉生梦死的歌声,突然间闯进我的耳朵,猛烈地撞击着我的灵魂,让我感悟到一些东西,突然间地释怀,安然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