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吕
今天,又到河中进行高中会考的监考。记得这大概第三次了。
天气还好,不冷不热。心情还好,不凉不火。同行者,还有其他十三位老师,多是班主任。有的厚道,有的浅薄,有的正直,有的阴邪。站在主考办公室外,小吕指着迎面半旧半新的教学楼,大喇喇地阴沉着脸说道,当年他读初中时学校让他捐了两百多块钱。起初见了自己名字,后来再找却没了。另一同事说,被吃了呗!小吕又大喇喇地阴沉着脸说,当年学校要求每个人都捐的。他班上好几个刁民就没捐,后来却还是活得好好的!
正说着,办公室就招我们进去了。主考刘校长再次作了些交待后,我们二人一组各自领上密封好的试卷、答题卡、垫板等物径向考场走去。咱搭档是海君,蛮实诚的一个人。去年暑假,曾和他到濯田中学监考中考。说话没架子,从不咄咄逼人,从不独霸话语权,可以成为一个掏心窝子的好朋友。下午进考场时,他发现桌上没垫板,便自告奉勇地咚咚咚跑回办公室去拿,没半点怨言。其实,他是地主,还是监考甲,完全可以让我去的。换作小吕,就不行了,他给人的只有唯我独尊的压抑。
小吕本是咱后两届的师弟,先咱一年进河二任教。他身材高大,脸上刻着几分英气。当年,咱初来乍到,教英语,恰巧他成了咱的小上级——副年段长兼英语备课组长。记得开学不久,他就来班上听课,阴沉着脸坐在后面。下课了,他忽地站了起来,右手高高前伸,手掌呼扇呼扇地示意我过去。这和两年后《功夫》中斧头班老大的招牌动作如出一辙。咱跟着他来到教室外,他依旧阴沉着脸,大喇喇地评起课来。他左手插腰,右手食指配合着对咱点点掇掇:说咱板书时身姿不当,说咱课堂组织不够专业,说咱学生活动太少。旁边,学生们嘻嘻哈哈地围了一大群。咱脸上烧得厉害,心里也窝了一肚子火:那龟蛋真是太损了?也不想想,咱也是他师兄啊!一年后,小吕升初二,咱则继续留在初一锻炼。经常地,仍可望见他那张不苟言笑的阴沉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仍可听见他霸气冲天的话语,让人难受得想跳河。好在,小吕之流只是特例。
而今,会考考场上。学生进场时,咱和海君一前一后分别检查他们的准考证、会考证。随后,他分发答题卡,我启封、核查试卷;他发一卷,我发二卷;他检查左边考生姓名、准考证号、座位号的填涂,我检查右边的;他坐在讲台上监督,我坐在教室后面守望,直到考试结束、封装试卷,我们都配合得很默契、很快乐。
末了,我们领了工钱后便各自回家了。天气还好,日渐西斜,只是带着几分微微的寒意。
2010.1.16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