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第十五章-分析
第十五章分析
七月底，夏天到来了，毒热太阳才真正开始发威。我经常奔跑在石颜村与千岛湖之间，石颜村的土地租赁合同在老林的催促下已经签下，按照最初的设想，第一年年租为400元一亩，第二年开始以当年500斤稻谷价格来计算，如果土地租价上涨，我们再加差价的70%给村里。这个方案村里的书记和主任是请示过镇里的领导才最终定下来的，双方都乐意接受。成立公司的事我和小洁的努力也已经搞定了。
在我和小洁入驻石颜村的前一个晚上，也是我跟秋离婚一周年的日子。自从那个晚上之后，那个跟小洁在阳光车站前面公园喝酒后的晚上之后，我和小洁之间的话没有以前多了，打电话也只讲工作上的事。有时是我故意躲着她，有时是她爱理不理地对我。
“小洁，晚上请你吃个饭，庆祝一下。”我给小洁打电话，庆祝显然是一个很好借口，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心头总有些东西放不下。
“嗯，好吧。”
我和小洁面对面坐着，“为我们的事业，干杯！”我感觉到了氛围有些沉闷。
“大叔……”小洁欲言又止，两眼盯着我，半天，然后端起酒杯，将满满一杯啤酒喝了精光。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感觉到很痛苦，平时最让我痛恨的是那些半句话藏半句话的人。
“有什么事就说吧，憋着很难受的。”
“你知道我的事后，我感觉到你很瞧不起我。”
“怎么说呢，瞧不起是没有的，应该说是同情多一些，但我知道你需要的不是同情，所以我感觉到很矛盾。我们之间真的存在着代沟。如果瞧不起你，那我就不会让你跟着我混了，人总是有自己的价值观的，自己怎么样生活怎么样过日子，别人无权干涉。别人看得起也好，看不起也好，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就行了。KTV也好，种菜也好，都不过是一种职业，在今天这个社会，职业无贵贱之分，只有人心才有善良与邪恶之分，为了生存从事什么样的职业别人无权指责和鄙视。”
我说得有些激动，小洁笑了，那个开朗的小洁回来了，紧锁着的眉宇间也流露出了喜悦之气，“大叔，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你开心就好。今天我找你陪我喝酒，为庆祝我们的事业成功是一方面，还有今天就是我离婚一周年的日子。”说完也学着小洁，一口喝下去满一杯酒。
“你想她了？”
“不知道，总有些东西我放不下，这一年来，我都在想，那是什么东西呀，每当看到那些她留下来的东西，我心口总是堵得慌。”
“你很爱她，你放不下她，但为什么要离婚？”
“我们一起走过五年，她从来没跟我红过脸，我整天在外面忙生意，很少陪她，觉得很不对住她。我父母总催着我们赶紧要个孩子，其实我们也着急，因为这事我父母经常说她，开始还好，她都承受得住，我父母说她，我就跟我父母吵，去年她不止一次地提出来离婚，她说她不愿意因这事让我跟我父母关系闹僵。我没同意，但那一次，我晚上回到家里，发现一双男人鞋，不是我的，然后在衣柜里发现了一个男人。我什么话也没说，看着那男人离开，我就去书房上网了。她拿出离婚协议让我签，我把协议撕了。第二天我们去了办了离婚手续。她什么也没要，只拿走了自己的生活用品。”
我说完跟秋离婚的事，表面上保持着平静，内心却打翻了五味瓶。
“大叔，别难过。我只是感觉很奇怪，她有外遇你事先有没有发现一些什么？”
“预兆，什么预兆？”
“傻呀你，就是偶尔听到一些她的风言风语。”
“那倒没有。”
“大叔，不是我说你傻，你真的很傻呀，你被她玩了，你要知道现在人偷个情，哪还会带人上自家，宾馆那么多，随便开一间。你们感情一直很好，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她如果有外遇，应该是有预兆的？”
我看着小洁，张大着嘴巴，是我错了吗，不会的，她现在都有小孩了。
“大叔，你这个样子吓倒我了。我说错了吗？”
“没有，谢谢你小洁，你可能是对的，我从来没这样仔细想过，但是她现在都生小孩了，我还能怎么样。”
“大叔，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小孩是你的。”
这下我的嘴巴张得更大了，这种问题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不会去想这种稀奇古怪的事。
“我只是胡说的，你不要当真，按时间来推算，你们离婚还没一年，她就生小孩了，如果排除她没外遇，那她的小孩就是你的。不可能她跟你离婚马上就跟另外一个男人结婚，马上怀上小孩的。”
饭后，我把小洁送回了家。在回去的路上，我试着拨通了秋的电话，“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只想听听秋的声音，可她一年都没给我这个机会，每次打都不接我的电话。
我编了一条短信过去：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一年来你过得好吗？
我站在繁华的十字街上，看着灯红酒绿，看着来往匆匆地行人，突然想听许巍的那首《旅行》，于是自己轻声地哼了起来，“阵阵晚风吹动着松涛，吹响着这风铃声如天籁，站在这城市的寂静处，让一切喧嚣走远……”
有时候理想跟现实只是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却很少有人迈过去。
我迈开了脚步，从十字街走向广场，又从广场往滨湖路走去。
在滨湖路边上公园里，我找了一片草地坐下，用手机听着许巍的歌，那飘浮不定的声音，歌声中那沧桑的力量洞穿着每一个漂泊的灵魂。有时总喜欢听一些沧桑的声音，从郑钧到汪峰，又到了许巍，他们的音乐他们的歌声总是能紧紧地扣住人寂寞或是无奈的灵魂。
我偶尔抬头看看宁静的湖面，月光淡淡。我再一次试着拨打秋的手机，依然关着机，我发着呆听完移动所有的提示音，直到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我才死心地挂了手机。
顺便看了一下时间，二十二点，这个时间对于城市来说，真正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拨通了英俊的手机。
手机那边传来热闹的声音，这小子肯定又去KTV了。
“老同学，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呀？”
“呵呵，你又在哪里潇洒了，按老林的吩咐，明天跟小洁一起去村里了。”
“呀，小洁在不在你身边？让她接个电话。”
“没有，我一个人在外面。”
“不是吧，放着肉不吃，你从良了呀。”
“你总是狼性不改，说正经的，种子和技术员什么时候到，我们下去总不可能天天站在地头做监工，搭大棚吧。老林可是说过搭一个种一个的。”
“好吧，你们先下去，过几天我带着技术员过来。兄弟，多陪陪小美女。”
“你……”我话还没说完，手机就传出挂机的声音。
我对着天空笑了笑，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英俊，或许只有天才知道。我渐渐地从麻乱的思绪中整理一些东西来，从小洁的推理过程来看，秋所谓出轨行为都是她一手导演的。但为什么我知道秋所谓的“出轨”真相后，反而更加郁闷了，或许是真感觉到对不住秋。
我回到家里，打开了电脑，想找到一些所谓的蛛丝马迹来。
秋的QQ号码文件夹，已经在她离开时删除了，不是她自己删除的，是我删除的，电脑里没有留下秋的任何东西。
“大叔，网上好！”小洁发过来一个灿烂的笑容。
“晚上好！还没睡呀？”
“睡不着，想着明天的事呢。”
“跟着大叔混，你后悔了吗？”
“大叔，我看你有心事，还在想你前妻的事？我也只是乱说的。”
“你说的对，可能真是大叔被一些假象给迷糊了。不知为什么，我听了你的推理后，心里反而更加乱了。你说那个孩子真是我的，为什么她不告诉我，我给她打电话，她从来都不接我电话。”
“她或许有苦衷，或是不方便。大叔你别想太多了，事情总会有明了的一天。”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可以吗？”
“你说，啥事？”
“如果你男朋友回来找你，你会原谅他，重新跟他在一起吗？”
沉默，几分之后，仍然是沉默。
“如果不想回答，就当我没问吧。重提往事，没伤到你吧。”
“没事的，大叔，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所以不知怎么回答。”
“呵呵，那没事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打电话给你。我先去车站买票等你。”
我看着小洁的头像从彩色变成灰色，才下了线。
可能是这几天四处奔波，爬上床就睡着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小洁就是秋，秋就是小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