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心底的一滴泪
生日
今天是3月20日,我生日,早晨,天空居然飘起了雪。
老妈早早地从乡下打来电话要我回去一趟。
这几年,妈都是一个人过,老爸四年前就撇下了我们,哥和嫂嫂都在外面打工,唯一的伴就是那个不到两周岁的小侄女。幸好老爸在的时候为这个家挣下了不少家底。
从县城到家,有十华里的路程,交通还是挺便利的,坐私营中巴只需十几分钟就到了。
吃完了晚饭、又吃了块蛋糕就找借口回县城了,到县城十九点半都没到。
夜晚,雪花不飘了,雨仍一直下着。一阵寒风迎面吹来,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我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又把衣领高高地竖起来,缩着勃子继续向前走。
这条街是县城最繁华的一条的街,对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高中三年,每个星期六回家都会经过这条街。工作之后,也偶尔来这里走走。
工作这几年来,喜欢一个人走在雨天的街上,看行人匆匆而过,看那一朵朵五颜六色移动的云朵,觉得有诗样的东西在脑海中不断地闪现。
这寒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我收下雨伞继续朝前走着。
背包里的传呼机“BBBB”地叫了起来,是杰打来的。
杰是我高中的同学,去年分配到县城的。
“生日快乐!”话筒里传来了杰的声音。
“谢谢!”
“回家呢?”
“嗯!”
“你现在能到我这儿来一下吗?”
“有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没事的话,我挂了。”
“别,你过来一下吧,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我看了看时间,还没二十点,“好吧,我还在路上,先回去一下,再过来。”
“我来接你。”
我将电话挂了,这几年来我知道他一直都很在乎我,可他不是我想找的那种男孩子。
去年他即将毕业的时候,告诉我他是为了一个人回到家乡的,本来可以留在北京找工作的,后来听别的同学们提起,才知道他指的那人就是我。
自从知道这些后,我对他总是不冷不热,有时候想想真的过意不去。但今天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他过去。
我从房间里出来已经二十点半了,他早在楼下等着了。
“走吧。”
他自行车骑得很快,我坐在车后面,微冷的风吹拂着我的长发,心头掠过一丝寒意。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看着眼前不断闪过的没有枝丫的树影,心中有点茫然。
刚推开房间门,一股烟和酒的混合气味便立即扑鼻而来。
房间里人很多,围着一张小方桌喝着酒,我进门时他们一个个都扬起了头,用那种十分讨厌的眼光审察着我,酒气使他们的眼神全变绿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说到这儿,他停下来看了看我,“女同学,紫芸。”
“怎么不是女朋友?”
我恶狠狠地朝那人瞪了一眼,他理一个平头,有点胖,一副大出他眼圈十几倍的眼镜架在那小小鼻梁上,酒气在他那并不帅气的脸上开满了花,活像猴子屁股。
“又笑话我。”
“你怎么说个‘又’字!”
杰将在场的人一一给我介绍。那个冒失鬼叫安。
我坐在那儿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听他们谈东论西。
那个安罗列着网络的种种好处,什么网上聊天,ICQ、BBS,这些对他来说如数家珍,我听着却有点像天书一样。
“紫霞,不对,是紫芸,对不起,你上过网吗?”
他可能是觉得冷落了我,才故意凑过来跟我搭腔。
“我是计算机盲。”
“太可惜了,要不然等会给你发张电子贺卡,祝你生日快乐!”
“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
渐渐地从安的讲话中知道了他的一些情况,他现在是搞网络的,毕业已经五年了,一直呆在这小小的县城里。
很快,他们又把我凉一边了,我坐在那儿有点不耐烦了,不断地看着时间。
“我走了!再见!”
杰跟了过来,“等一下,我送你。”
从杰住的楼下来走几步就是大街了,杰去拖他那辆破旧不堪的自行车了。
就在他去拖自行车的那瞬间,我拦了辆面的。
借着街灯微弱的光,我看到杰骑着自行车拼命地追赶,无情地夜将他一个人留在街上,我分明已听到了他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