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烟花还要寂寞第三章——Chapter3

Chapter 3

那是一个清风习习的日子。他和一群教授级人物走到校园一个清静的园子里畅谈。他们几个人围着一个石桌坐下。他们开始畅谈文学，畅谈那些高雅的话题。他们的笑声穿越在校园上空。他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她。她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她整个身子靠在长廊上，双腿并拢。她的膝上是一幅画板。她在画画。她的耳朵里应该放着音乐，她似乎是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沉静。他只是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眼睛就不能从她身上挪开了。

她今天散着头发，长发在清风中飞舞，像个天使。她的面容安静而调皮。她用画笔比着远处的风景。她换画笔的时候就将另一支画笔咬在嘴里，她像个调皮的孩子。他甚至能够看到她的眼睛，纯净而美丽。他似乎能听见她的画笔在纸上刷刷行走的声音。他总是不经意地往她的方位看去。以致于朋友们的问话他都没有听见。

然后过了好久，她画完了。她利索地收拾好材料，她帅气地将背包背在背上，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能想象到她飘逸的长发，她干净的面容，她明亮的眼睛。他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在他的心中蚀刻下如此清晰的形象。他恍然间觉得和她认识了千年。

他老是记得她总是在打铃的时候匆匆地跑进教室，然后找个位置坐下来。他上课的时候她偶尔会认真地听，但是有些时候会在下面写字。那么多的学生，他还是能够一眼看到她在哪里，她在做什么。他仍旧能够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但是他的眼睛总是不经意地望向她。而她，偶尔和她的对视都让他感到心慌。他似乎是过了经历感情的年代，但是对她，他似乎又回到了一种不能自拔的状态。

他记得有一次，他在讲课，讲得津津有味。当他抬头看向她的位子的时候，她又在睡觉。他的课一向很少有人睡觉。他忽然有了恶作剧的心理。他从来不为难学生。但是这次，他便故意叫她的座位号，让她起来回答问题。她旁边的同学捅了捅她，但是她还是没醒。于是，他走了下来，走到他的位子边。所有的学生都将注意力转向她这边。但是她还是没醒。她似乎是太困了。他看到她蠕动的睫毛，他看到她干净明朗的面容。他的心开始萌动。他怕自己失态，于是就说，看来这位同学是太困了。就让她睡吧。他觉得他还是有必要维护他教授的形象。于是他对她旁边的同学说，请你让她下了课来我办公室一趟。随后，他继续讲课。

打下课铃的时候他看见她醒了。她弥散的眼神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是她的同学告诉她发生的事件。她望向他，眼里透着一丝惭愧。下了课，她走向他。他一言不发，走出门。她跟在他后面。她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低着头，但是他能想象的到她的表情。她是不怕他的。他走到一处静地，停下来，转向她。哪知道她还是一直往前走，她一下子撞到了他的怀里，她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心跳了一下。他笑起来。他的笑容像个孩子。她也笑了起来。他问她，你昨晚没睡觉吗？这么困。她不好意思，用手挠挠头发，她的这个动作真是好看，她说，我赶稿子，就没睡觉。不好意思，老师。他笑了，说，我还以为我的课那么差劲呢？能让学生睡着了。

她笑了，没有，您讲课很好。我做梦都听着呢。他哈哈笑了起来，那你梦见我讲什么了。她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反问。于是她只好说，我忘了。于是两人都大笑起来。他发现，跟她在一起，他的内心就变得轻盈起来，整个人也仿佛在一种轻松的状态中。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看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温柔起来，那种只对她才会有的温柔。